小将军心里的害怕，他怎么会感受不到？ 耳畔气息温热，秦纵眸光倏然一暗，当即双臂发力，将人打横抱起，疾步朝着州牧府大门走去，步履匆匆，却足够平稳。 躺在床上的楚霁如是想。 都说久病成医，不用秦纵把脉告诉他结果，他也知道自己是又发高热了。 楚霁又悄悄瞧了一眼秦纵，小将军黑着一张脸，正坐在床侧给他把脉呢。 “科举之事实在要紧，从筹备到实施都需要时间，等不得。” “沧州经此大战，我总得出去瞧瞧民生啊。” 楚霁絮絮叨叨地说着，秦纵虽没说什么，手上切脉的动作也没停，脸色却有些缓和。 纪安得了药方，脚步不停地跑去煎药了。 “啊？”楚霁被这话问得懵住了，下意识地疑惑出声。 此时的秦纵，浑身都散着冷气，直嗖嗖的。 看着秦纵这样子，楚霁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下一双眼睛还露在被子外头。 实在不是楚霁要说谎，他是怕供出了蒯民之后，不说直接提刀去找蒯民，秦纵也至少要在校场上让蒯民脱掉一层皮。 好在楚霁一门心思地盘算着怎么替蒯民打掩护，尚不曾发觉秦纵这点微小的表情变化。 吃醋的情绪一上来，秦纵的演技更是多了十分的真情实感。 话落，秦纵转身便要走，大有要去横刀立马之势。 这像什么话？搞得他还好像小孩子受了欺负找大人告状一般。 秦纵顿住脚步，转过头，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他原先也就是脚步声响了些，实则走出去还没有两步。 他捧着楚霁因为着急羞恼而泛着桃红色的脸，轻笑道：“出了汗，高热便解了。这急出来的汗，也称得上珍贵。” 叫他自己个儿在被子里捂汗能将高热退了，还从来没有过。 秦纵倒没说什么，一是蒯民当时的顾虑不无道理，二是楚霁吐出的那口血本就是他因着周珩一事郁结在心的污血，吐出来之后反而能松快些。 也许是病中的人心思情感格外敏感，楚霁只觉得一别三月，秦纵好像大不一样了。 可远不止与此。 少年轻笑，却不再是楚霁熟悉的朗然。 以楚霁现代人的视角看来，应当把这种东西称作荷尔蒙。 像极了那一日大年初一，装醉的少年也是这般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又大胆直率地说：“我的。”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 直到纪安端着药急匆匆地跑进卧房，两人才再次错开视线。 心中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再次觉得对不起大少爷二少爷的嘱托后，纪安默默地放下药碗，自觉地一路小跑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