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姜木说过,周珩是个用毒的高手。楚霁担心,该不会是周珩给胶州军下了什么药吧? 这事儿在蒯民心中也一直有个疑影,现在楚霁下令要查,他丝毫不敢耽搁地派出人手。 城墙上的狼烟警报再次燃起,远远地又听到了敌军整兵冲锋的号角。 蒯信一把扔下饭碗,豁然起身,脸上的络腮胡随之抖动,“全员列队,跟我上城墙。” 可这一次,胶州军的进攻更是异于往常的猛烈,带着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视死如归。 两方相对,互不相让。 “右翼人手不足,八队十对转移过去。” …… 蒯信力大无穷,原本需要三个人才可控制的十发连弩,在他手中如玩具一般轻巧。 沧州守军密集的防守下,胶州军伤亡惨重。 他们似乎全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哪怕身上插着数只羽箭,但只要那口气还没有断绝,他们便会继续往前,哪怕是爬着,也要将云梯再向前推进一寸。 胶州军迫不及待地 可一批被击落了,另一批便补上。 而那些被充当挡箭牌的同伴脸上没有丝毫不愿,,反而甘之如饴一般地闭上双眼。 敌人视死如归,全然抛却自己的血肉之躯,这样的意志比之沧州的钢铁城墙更叫牢不可破,比之他们手中的连弩更加锐不可当。 “咻——” 敌营中那个一直指挥着进攻的大将被羽箭直插命门,直直地从战马上倒了下去。 这是何等精准的箭术,才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便是他,在后方指挥着胶州军的进攻方向,给沧州城的守卫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他身形单薄,即便穿着银白铠甲,依旧显出些许瘦削,显然是文弱书生,富贵公子。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有了力敌万钧之态,比之秦纵将军,不仅不逊分毫,反而更胜出几分。 “桐油来了!” 云梯依旧架在城墙上,但沧州军心中却再无一丝惧意。 等桐油完全浸湿了云梯后,火把便被点燃扔下。 血腥之气被席卷,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燎原的烧焦味,弥漫开来。 这一战,从骄阳烈日时分一直打到月出西山。 沧州城内仅剩的四千名战士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轮换,精神早已无力支撑,仅仅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射出弩箭、点燃云梯。 众人顾不得其他,除了必要的留守在城墙上放哨的兵士外,所有人都力竭般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敌军退了!终于退了!” 他们的脸上一片模糊,血液、汗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他们一边囫囵地擦拭着,一边高声呐喊。 他几乎站在城墙上一整夜,手中箭矢一刻不停地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