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笑着让赵恒赶紧起来。 笑声落下，楚霁的桃花眼里闪着寒芒，扫过底下站着的一群人。 这话说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雪灾一事。 而这些，都出自女性之手。 最后的一个“干卿何事”字，已然带了极大的不快。 若说楚霁原本的话让他们羞愧的话，这里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大人此举，可是有重武轻文之嫌？”一个之前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 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参与过众人的讨论。 此人是沧州的工官长，王超。 与班如的职责相似，只是班如负责的是军用器械，他的更多是民用工程。 是个可用的人才。 半晌，竟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楚霁也不恼，只是问：“何以见得？” “大人，武固为保障，然文亦是基石。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才可使一方长治久安。” 难怪杨佑说此人说话做事皆很有章法。 他笑着说道：“说得很好。只是重武轻文一事，着实是冤枉本官了。待卓询之至沧州后，便有分晓。” 王超被楚霁的话给惊到了，半晌才震惊又迟疑地问：“可是卓御史卓大人？” 他亦饱读诗书，自然不例外。 楚霁欣然点头。 他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楚霁这是在开玩笑，连忙说道：“大人吩咐就是。” 什么！ 若是以人力手抄，一人三天勉强可得一册，但那也仅仅是可以抄出其中一本。 一月之期，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但无论怎样, 他身为工官长，就必须完成应尽的职责。 沧州虽非文化昌盛之地, 但卓询之乃当世之大儒，想要找全他的书并非难事。 这些书册皆是由字迹清隽者誊抄所得。 也就是官府之中，否则任谁家中也别想能够随意拿出。 可是现在，看着桌案上堆得小山似的论作, 王超只觉得难以言喻地头疼。 这别说是一个月的期限了，便是将全城的书生召集起来，笔耕不辍, 日夜誊抄, 也至少得两个月才写得出五百份来。 若是旁人，王超或许会怀疑这是上司对他的蓄意报复。 楚大人行事光明磊落，从 他向来主张言路畅通，偶尔与府衙中人意见相左时，也是温和淡然地摆事实讲道理。 那是楚大人第一次那么疾言厉色。 后来，秦将军率军大胜大阙, 俘虏其上将军后, 那人羞愧难当，亲至州牧府给楚大人和秦将军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