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左右移动生铁片,并不断翻动炉内熟铁,可以使生铁液更加均匀地淋在熟铁上。【2】 于是,楚霁便下令为秦纵重铸战戟。 画杆描银,顶端为“井”字形,戟尖之上寒芒毕露,双耳似月牙,其刃极薄,亦极利极寒。 其锋利坚韧,远超秦纵的认知。 他翻身上了演武台,将那银戟抽出。 就连他手握之处,都铭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纵”字。 秦纵不由得看向楚霁。 月前,二哥派人送来了在沁叶城中找到的一柄断戟。 折戟沉沙,其尖其刃之上的血腥之气都不曾洗净。 他便命人将戟尖戟刃以灌钢之法重新熔铸,得到了眼前的这一柄双耳银戟。 他心有所感,心潮澎湃之下,握住手中银戟,脚步轻移,在演武台上舞起战戟。 但此等重戟,若是在行家手中,便是件集白兵之长的利器。 这当今天下,若论行家,又有谁比得过秦家少帅秦纵? 一刺一扫之间,大开大合,戟生寒光。 他只是随意地脚尖一点,战戟的利刃在长空划过,便隐约可现千军万马之势。 少年懂事亦通明,从不会主动提及南奚之事。 纵有百兵,亦夺魁首,当称之为戟。 秦纵舞了个酣畅淋漓,终于渐渐停下动作。 双臂环在楚霁腰间,内心翻涌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要收紧手臂,却又因怕弄疼楚霁而本能地克制。 哽咽的,湿漉漉的。 凤眼凌厉,此时却只诚惶诚恐地盛着一个楚霁。 吻,随之而来。 银戟的铮鸣止了。 无论是府衙还是军营,从今日起便都要恢复以往的运作。 秦纵跳下马, 钻进了楚霁的马车里。 气不顺,自然就睡不好。 此刻正在马车里补眠。 春风料峭,乍暖还寒。 “到了?”楚霁的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呢喃。 他看着楚霁眼底的乌青, 默然片刻,还是沉声道:“若是谁敢再纠缠不休,我砍了他。” 他伸手捏了捏秦纵的耳朵, 调侃道:“小将军好生威风,这么操心呀。” 黄钧等人上书的缘由不是为了旁的。 女子为官,前所未闻。 当任命布告下达到沧州一众官员府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认为楚霁在开玩笑, 亦或者是这布告弄错了。 可当他们再三确认, 得知这确为楚霁的政令,甚至上头方方正正地印着州牧大印时, 全都认为简直是荒谬绝伦。 可昨日, 班如都穿着特制的官服,堂而皇之地进出军器监了。 昨日的上书进言只是前奏。 唯一叫楚霁欣慰的是,班如的丈夫赵恒并未上书发表异议。 毫无条件,毫无保留地支持他所有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