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闻着这沁人心的香味，心中略有些吃惊。 但是, 贵女淑媛争相抢购，用以洁面沐浴的香皂，楚霁用来洗衣服；千金一刀, 文人墨客竞相追捧的宣纸, 楚霁写错一个字就扔；瓷中新贵，世家大族称其“黄金有价钧无价”的钧瓷，楚霁用来做洗脸盆……各式各样的琉璃樽、琉璃盏、琉璃碗……就更不用说了。 偏偏这盛放的器皿十分普通, 就是寻常的陶瓷酒坛。乍一看，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意味。 楚霁笑着摇了摇头：“说的就好像平日里，我没有好酒给你喝似的。” “再好，那也不是大人亲手酿的嘛！”蒯信一闻这香味就分辨了出来。虽然大人名下的葡萄酒庄里产出的葡萄酒滋味也十分不错，但总是不及大人亲手酿的，独有一股醇香。他此刻眼巴巴地盯着那酒坛，恨不得立刻夺过一饮而尽。但大人还没开口，他不能动手。 蒯信立马捧起酒坛，给楚霁倒了满满一杯。其余众人也纷纷拿起酒盅，开始瓜分美酒。 在听到葡萄酒是楚霁亲手酿造的时候，秦纵并不惊讶，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从在这州牧府里显得再寻常不过的香皂、瓷器、琉璃……就能看出，楚霁是制造出这些东西的人。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更别说像楚霁这样耗费了。 秦纵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心里头止不住地往上翻涌着些酸意，连带着看这一坛葡萄酒，都格外地不顺眼起来。 于是，楚霁解围道：“秦纵年纪小，不可饮酒。”说完，又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道：“去取冰镇的梅子汤来。加碎冰，多放几勺蜂蜜。”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楚霁意外地发现，眼前这位未来不可一世的战神，竟然是个爱吃甜的。 楚霁为了别人酿的，他才不稀罕。 “尝尝？这是我下午贪凉时制的。可我这身子偏又喝不得，只能请秦小将军代劳了？”众人皆饮酒，只有秦纵喝不了，楚霁自然对他格外关照。 楚霁没想到他沉默半晌，问出这么一句。当即笑着说：“是。” 蒯息坐在另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眸光一暗。难怪杨佑说，大人对秦纵格外不同，爱护有加。现在看来，又何止如此。大人虽对诸位下属都十分亲厚，但却没没有过像对待秦纵这般，信任、爱护、关注，甚至是连大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 楚霁转过头，粲然一笑，举杯说道：“你回来，我很高兴。” 蒯信牛嚼牡丹般大口畅饮，一通狂灌下去，又非要旁边喝闷酒的杨佑说话，舌头都打结了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