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灿若星河。眼睑处一颗小痣,更添情致。 “驾——” 笃笃的马蹄声,和两声一清冷一沉稳的驭马声,在空旷的马场上,回荡开来。金色的夕阳下,两个截然不同,却异常和谐的背影,逐渐远去。 比试结束了。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秦纵骑着踏雪,率先到达了终点。可即便如此,楚霁也没有落后太远。秦纵不过在终点处等了他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楚霁就骑着玉顶,来到了秦纵的眼前。 看着楚霁策马而来的身影,秦纵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天在小溪边,楚霁对姜木说的那句玩笑话——“我啊,就是被这副身体给折腾坏的。” 如果不是这副身体的拖累,楚霁应当是那个骑马倚斜桥,侧帽亦风流的浊世公子。(1) 眼瞧着楚霁也停了下来,秦纵利落地翻身下马。随后,他走到楚霁的面前,朝着他伸出了双手。 楚霁朝着他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将手臂搭了上去,接着秦纵托举的力道,下了马。 “今日多谢你了。” 等楚霁站定好之后,他径自上手,牵住玉顶的缰绳,将它送回马厩。踏雪或许真是一匹神驹,不待吩咐,它只是瞧着秦纵的动作,便也自觉地跟着往马厩去了。 身形如松,笔直挺拔,肩膀宽阔,蜂腰窄背,墨发飞扬。仅仅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就能让人觉得,有龙驹凤雏之形。 但好心的风,也会帮他遮掩,少年人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悸动。 楚霁刚迈开步子,就觉得双腿酸软,几乎要跌到,就连腰背,也只能堪堪维持着直挺。 楚霁哑然。他没想到,秦纵也有这么记仇的时候,居然把当初在楚宅,他怼秦纵的话,给扔了回来。他不禁有些操心,这算不算是青春期的叛逆? 秦纵将楚霁送回了房中。 “这是什么?” 听见秦纵这样说,楚霁想起来了。他们俩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卖零嘴吃食的铺子,秦纵的确是去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蜜饯啊。 秦纵立在原地,默然了半晌,才生硬地说道:“给你喝完药以后吃。” 他其实并没有喝完药要吃蜜饯的习惯。当初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落水醒来。醒来之后,喝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碗又酸又苦的中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之后,刚准备问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压一压苦味,却被告知,不能吃蜜饯,会惊了药性。 反正,他一贯能吃苦,又不是忍不了。 楚霁这两辈子里,收到的纯粹的心意,并不太多,所以他眼眶发热,头脑也发热,想要珍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