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楚霁清楚得很,秦纵并不是会被小意恩惠收买的人。 楚霁果然还是病倒了,但这种病痛三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不过是稍微有些发热头晕罢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赵协荒淫,贪图享乐,早朝,自然是没有的。 竹浮雕的盒子虽不如金银器金贵,但因为竹子有着孤高有节的意象,再加上工艺难得,所以一贯受到文人的喜爱和追捧。 在原书中,沧州大雪,民不聊生,赵协却因为要建造别业,不肯拨款赈灾。卓询之一怒之下,居然来了个文臣死谏,历数皇帝的不仁罪状,甚至说出了天亡大雍这样的话。随后,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的梁柱上。 楚霁想改变他的结局。 温煦的阳光照进屋子,在地上洒下一个个斑驳的圆点。窗户半敞,无意经过的风,缓缓吹动着天青色的软烟罗床幔。 他有些恍惚,自己似乎还没从那个涪州小院的梦里醒来。 带着极淡的清苦,却好闻得紧。 秦纵抬起右手,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漆黑如墨的狼形玉佩。 他想起来了。 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可惜自己并不是父亲,不会因为别人的小恩小惠,就心甘情愿去抛头颅洒热血。 秦纵面无表情地抛了下手中价值连城的玉佩,好像是在抛寻常的石子。 好做作的一套功夫,惹人厌烦。 (大修) 他一见着秦纵,就立马说:“我就说会生龙活虎的嘛,楚霁非让我再来看看你。说什么你身上伤口又裂开了,要重新伤药包扎。让我回去补一觉能怎么样吗,天天折腾我!” 姜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解开秦纵身上的纱布,一边在心里惊叹秦纵的恢复能力,一边回答道:“一大早就病倒了,发热头晕。” 思及此,秦纵不屑又恶劣地说:“这么说,他现在是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咯?躺在病榻之上,等我去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替之,誓要效犬马之劳?” 姜木是个粗神经,不但没听出秦纵话中的嘲讽和冷意,还很震惊地说:“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体虚多病,不是身患重疾,怎么会病入膏肓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楚霁他喝了我的药,就像是要跟人打架一样,精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秦纵阴沉的脸色凝固在脸上,他自认为狠厉地挥出一拳,却像是打在了软绵的锦缎上。 “他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他病了?” 姜木又上下打量了秦纵一眼,说道:“生病了他会找我,你又不会治病。” 拍拍手,姜木留下一瓶他给楚霁制的,补气血的药丸,放在秦纵榻边的小几上。随后,背着小药箱走了。 和楚霁身上的味道很像。 闻着这股药香,耳边又回响着这句话,秦纵的心里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