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仰着头,看向空中的眼神同样痴迷。他没有关注荆小情,也没有在向任何人解释,而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祭我残躯,以明大道……重整山河,天下光耀……”很奇怪,在如此激战的环境中,荆小情竟然能够听清何必的呓语。“这世间至阳、至明之剑,故又被称为‘圣人剑’……哈…阿光,或许只有这样的剑法,才最与你相配。”听到这句话,荆小情将目光艰难地挪了下来。青年仰着头,一直以来看不到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的表情却像是百感交集。甚至,荆小情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微笑。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准备仔细地看过去,谁知就在她放下手时,何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察觉到荆小情的视线,收回了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先前那满怀着温柔与感慨的双眼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如死水的目光,以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危险气息。荆小情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向何必,良久之后才问道:“何前辈,什么叫做烈阳剑法?”何必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无知,嗤笑一声,什么也没有回答地离开了。荆小情:“……”“烈阳剑法,是光之改良、起名的剑法。”见何必没有回答,身旁的柳如烟对荆小情说道。荆小情看过去,柳如烟有些抱歉地对她笑笑:“阿必就是这样冷淡的性格,梁道友莫要见怪。”看到母亲如此袒护何必,想必是拿他做很要好的朋友。荆小情此刻尚且不能告诉她此人日后成了魔修十六宗的一宗之主,她只能摇摇头:“无妨。还请前辈详细说说。”“早些年时,光之跌落悬崖,却偶然拾得一本古书残卷。其中记载之剑法,与玄门百家所有的剑法都有所不同。光之读其剑谱,研究多年,却时常还能参悟其中新意。”伴着柳如烟的声音,荆小情看着空中的人。他高高的马尾辫甩在脑后,即便受了伤,脸上也从来都没有泄气的表情。他看向莫论的双眸之中,永远都燃着挑战的火焰;冲着莫论挥去的迅剑,每一式都必定倾其全力。光是这样看着,就会被项光之的坚定给感染。项光之就像是小太阳一样。用他的行动,将身上的能量传递给身边的所有人。柳如烟继续说道。“而这【烈阳剑法】,便是光之在阅读古书残卷时有感而发,以其中剑法为基础,重新补充编纂形成的一套新剑法。”“这剑至阳、至明、至刚,便是有如烈阳,能够照亮这人世间所有的暗。”凤凰火几度包裹了项光之,可每一次,他都会用迅剑在这片火海中斩出一条生路。他身负烈阳,与莫论交手数十次,却未曾见谁轻易败下阵来。只是,莫论的剑招凶险,项光之每一次都像是死里逃生。柳如烟捏紧了衣角。“毕竟,比试还没到最后,”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真正的胜者,又有谁知道呢?”看着柳如烟的模样,对于荆玉回飘羽阁的猜想在荆小情的嘴边转了一圈儿,又咽回了肚子里。她没有忘,从头到尾也没有忘,眼下,她是在茶魂的记忆之中。茶魂可以修正她的行为,她的话语。同样,荆小情没有办法改变那段过去。荆玉变成少女的事件已是必然,即便这其中荆小情如何努力,等到出去之后,都不会改变现实分毫。她能说什么,她又能做什么?什么都是徒劳。女孩儿垂下头,垂在身子两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她从未在这个世界里见过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比试。即便是武道大会的决赛,宋绯莲与纪星辰分别祭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比试也没有比得这么久。而眼前莫论和项光之的决斗,大抵已经进行了一日一夜,到了东方既白才终于露出几分要结束的端倪。从天而降的雷电早已将方圆十里劈成一片焦土,除却烈阳剑法,项光之同样祭出了他的雷系灵脉。大抵他清楚,只是迅剑和烈阳剑法,已经没办法跟莫论相抗衡了。若非在场的所有人皆为修士,能够勉强抵挡项光之召下的巨雷,她们也早就成了焦炭。两人皆露出了疲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也数不清。只是莫严身后的凤凰火依旧在燃烧,而项光之身上和迅剑上的光芒,比起最初而言黯淡了许多。即便荆小情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但是当她心中突然冒出来一句,“或许这就是结束了”,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要让她亲眼见证父亲的失败吗?明明父亲已经如此强大,如此渴望胜利,却还是战胜不了神锻匠莫论。一股浓浓的绝望感包裹了荆小情。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吗?倏地,空中传来一声高亢而清脆的凤凰啼叫!荆小情的心头一颤,她连忙抬起头来。而,就在她抬头的一瞬,她看见燃烧着不灭火焰的凤凰,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从项光之的胸口穿过!青年的肩颈微微向前倾着,而胸腹的位置却因为强大的惯性而向后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