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尊上?”小魔女一脸吃惊:“怎么可能,尊上明明说你们是关系笃深的好友,她还曾多次赠送你礼物,你都一一收下了。”闻言,陈君惜沉默的端坐在椅子上,无意识抬手拨了拨耳后的蝴蝶流苏发簪,看着案沿的瓷碗若有所想。“可是在想我?”身后,一个轻快又带着随意的女声传来。陈君惜没有扭头去看,淡淡开口:“既是益友,却还要刻意隐瞒身份,看来你我之间的交情有待商榷,对吗,兰少主。”一声轻笑,青衣擦着她的肩膀轻飘飘掠过。兰霓裳斜靠在一旁的矮塌上,懒洋洋的拿手支着侧额,小魔女有眼色的端了一盘葡萄过来放在案面,兰霓裳摆了摆手,她会意的退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陈君惜端坐于对面,漠然的看着不修边幅的人,顺便拒绝了对方吃葡萄的邀请。兰霓裳略有失望的收回手,将遭嫌弃的葡萄扔进自己嘴里,情意绵绵的视线在陈君惜的脸上徘徊不去。颇有些像成亲多年的闲暇午后,欣赏貌美妻子时的兴意阑珊。“阿梯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温言暖语,为何偏偏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冷眼相待?”果然如此。在去往季幽台途中巧遇对方时,陈君惜便开始怀疑兰霓裳和陈梯之间的关系,她当时站在屋外无意听见了楚云曦和对方之间的对话,兰霓裳口中看似全是对陈梯的芥蒂,实则是在试探楚云曦的态度,从而方便两人下一步计划。并且如她们所期待,楚云曦的态度很坚定:保住陈梯的命,后果她一人承担。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两人变本加厉的里应外合,故意设计刺伤楚云曦,拖延路程进度,让她们和修仙界出了名刁钻刻薄的原流庄在同一天抵达同一家客栈,目的就是激发矛盾,引发内乱,不在意料之中的是楚云曦的隐忍没有让内乱发生。于是便有了陈望津在季幽台城外遇险重伤的事件,这是兰霓裳的给自己的一颗定心丸,削弱修仙界的中心骨,让仙门百家陷入群龙无首的恐慌感。包括除魔大会上陈梯突然苏醒,利用楚云曦对她稍有缓和的感情,擂台上再次施行刺伤——榜首受伤,军心必然动摇。于魔族,便有了可乘之机。就在方才,那位小魔女犹豫的那一瞬间,陈君惜又断定了一件事。兰霓裳魔尊的身份是真,但贮枭名讳是其鸠占了鹊巢。只怕此刻的貉蚩山池池底下不止只有一具肉身,还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元神。传言中,贮枭没有真身,法力就无法发挥到极致,其实不过就是个幌子。贮枭的法力让整个修仙界的修士所惧怕,一具肉身根本启不到多大的作用,最多无非是在锦上添花,何必要煞费苦心,每隔五十年就找一位帝复尊者守着貉蚩山,不仅造成了能人之士的稀缺,还减弱了修仙界的势力。这便是漏洞。“怎么不回答?”兰霓裳一副受伤模样:“竟厌恶的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陈君惜笑的久违又温和:“兰少主误会了,您待我的好我都记得,琉璃珠和倾岈剑,我也都有好好收着。”兰霓裳脸色一变,愣神片刻,突然笑出声来:“陈姑娘,你真让小女子意外,我家阿梯还没醒?”“过奖。”陈君惜悠声道:“她醒没醒我不清楚,但是现在,兰少主该是时候跟我讲讲这一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了。”第64章 旧爱相见无言相待兰霓裳把玩着手里的两颗圆滚滚的葡萄, 看向陈君惜的眼神从情意绵绵变成了饶有兴趣:“在说之前,我很想知道陈姑娘是怎么把隋浜派少主给迷的神魂颠倒的?”陈君惜面目表情的看着对方, 不是很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兰霓裳吟吟笑道:“别这种眼神,我们以前虽然有过不愉快,但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知道,我再晚到一步,看到的就是你和何武颠倒凤鸾的场面了。”陈君惜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脸色黑成了锅底的颜色,她皮笑肉不笑的朝兰霓裳勾了勾嘴角:“兰少主来的还真是及时,足足让小女子等了半个时辰。”事发突然,陈君惜知道何武没安好心, 但是为了那两瓶稀世珍药不得不赴鸿门宴,去找楚云曦她们帮忙未免显的小题大做,于是她退其次求之,脑子一抽拜托了兰霓裳前来解救。虽然当时她对其有所怀疑,但放眼望去, 唯一能帮她一把的也只有这人了。甚至为了感谢, 连辛辛苦苦攒的月钱都全部打包送出去了。她真想穿越回那天, 指着鼻子狠骂自己一顿, 都被对方骗了一次了,居然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不靠谱人多身上,这不是纯属自己坑自己吗。陈君惜为自己说失策叹了口气, 心累的问道:“他后来如何了?”兰霓裳直言道:“死了。”陈君惜皱眉:“你将他杀了?”何武是何通天的独生子, 也是隋浜派的唯一继承人,她以为掌门之位非他莫属, 还曾为对方的自怨自艾好笑, 认为何武是在杞人忧天。现在回想起来, 只道世事无常,隋浜派掌门的宝座还是坐上了该坐的人。无可厚非,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用二十一世纪社会的一句话说:“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修仙界亦是这般,比起玩世不恭的何武,成熟稳重的掌玉韬更担得起一族之主的重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