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将指尖那滴晶莹圆润的水珠喝了下去,片刻后,就觉得自己的快要裂开的脑壳没那么疼了。 但她没躺多久,便又硬撑着爬了起来。 阮秋秋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下山洞里的东西,然后就悲惨的发现,她现在简直一贫如洗。 能保暖的兽皮很少,除了那块铺在石床上充当被子用的兽皮外,就只剩下两件针脚粗糙、像麻布袋一样的兽皮衣了。 几根长长的、看起来像是用狮子毛搓成的线; 一个洗干净的木碗和小半斤块茎粉。 她有点无力的揉了揉额头,把床上那块大兽皮简单缝成了兽皮袋的样子,把山洞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那大约是什么稀有的动物身上的皮毛做成的,虽然很简单,但颜色却十分鲜艳,红彤彤的,很喜庆,就像是……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了这么一个词,阮秋秋心口紧了紧,她犹豫了一下,把那条发带拿在了手里。 活了二十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现在就这么突然的要当新娘嫁狼了。 一头残疾毁容的变态大灰狼啊…… 阮秋秋感觉心情十分复杂,她眨了眨眼睛,到底还是将那条鲜红色的发带、连同锐利的能作为武器的骨针一起,装进了口袋里。 一个小时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等阮秋秋拎着兽皮袋从山洞里走出去的时候,狮妖族长已经带着几只炎狼部落的妖等在外头了。 他们的个头普遍没有山狮部落的狮妖们高大,人形状态下显得并不那么具有攻击力,右脸上画着青绿色的狼形纹路,眼神没有狮子那么有神,甚至看起来有点懒懒的,但却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阮秋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兽皮袋,语气有些凝重的说,“你的……嫁妆全都在这里面了。从咱们部落到炎狼部落大约有一天半的脚程,你……注意安全吧。” 里面的东西和她要求的差不多,药草和盐石单独用一块小兽皮裹着。 但大几十斤的东西毕竟很重,她现在力气又小,兽皮袋陷在雪地里,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拎起来。 柔月娆没开口,周围那些还惦记着阮秋秋说她不好的狮子妖们便没帮忙。 她从兽皮袋里拿出二十斤肉干,走到一边一头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中年狼妖面前,对上后者冷冰冰的目光,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位……妖叔,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做个小交易?” 他一把拿过肉干,塞到了自己宽大的兽皮口袋里,然后随随便便就把地上那个阮秋秋拎不动的兽皮袋拎了起来,“别耽误时间了,快走。” 阮秋秋脊背发寒,没敢耽误时间,咬着牙跟了上去。 她刚刚没和风狮部落的任何一个人或妖道别,而他们,也没有对她的离去感到任何的不舍和担忧。 不过阮秋秋没有时间为了狮妖们的冷漠感到难过,她光是跟上狼妖们的脚程就已经很辛苦了。 阮秋秋本来以为离开狮族部落后,狼妖们会变成原形赶路,也许会载她一程。 五头狼不仅没有变成原形带她赶路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同她交流的意愿。他们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淡漠的带着她赶回部落。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也没遇到什么魔,不然阮秋秋十分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嫁给那头大灰狼。 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为首那头中年狼妖突然转过头,用一种又害怕又兴奋的语气对阮秋秋说,“过了这片森林,就到你伴侣“疗养”的洞穴了。” 一头年纪轻一些的狼妖声音里还带着些藏不住的恐惧,有些怜悯的盯着阮秋秋说,“你可真惨,你那快死了的夫君对女人可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啊……” 阮秋秋:“………哦。”原来大灰狼先生可能会馋她的身子啊。 “怕有用吗?”阮秋秋恹恹的说。 她只想赶紧找一张石床躺一躺,要不然她就要陷入昏迷原地去世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件皱巴巴的大红色兽皮衣,递给了她,“穿上吧。” “婚服。”中年狼妖道。秋:“…………”原来他们还给她准备了婚服这种东西的吗? 阮秋秋:“………?”瞎妖?恶狼先生不是只毁容残疾了吗?难道眼睛也失明了? 阮秋秋听着他的话,抿了抿唇,“你们很讨厌我……夫君?” 阮秋秋忍不住问,“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花三百斤盐石给他娶妻呢?”还必须要自愿的。 中年狼妖色厉内荏的吼到,“是咱们部落的规矩,风俗!我们炎狼部落什么都缺就是盐石不缺,你他妈问那么多做什么?!” 几头狼妖也沉默了下来,一行人又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就在快要靠近森林出口的时候,机械着迈着步子往前走的阮秋秋却突然发现那几头狼妖全都停住了脚步。 长长的低吼声在长满了巨木的森林边缘盘旋,卷着凛冽的呼啸的风声,让她后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阮秋秋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往前走,是她夫君的洞穴。 阮秋秋不在犹豫,披上了那件红色“婚服”,想了想,又把口袋里的那条发带系在了头上。 阮秋秋自嘲的笑了笑,拎起少了二十多斤肉干而显得轻了一些的兽皮袋,费力的朝山洞那边走。 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层,迈过最后一道弯,阮秋秋终于来到了离山洞不到十米左右的地方。 阮秋秋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再一定神望去,那头狼崽就不见了。 而从他身上滴滴答答蜿蜒下的血迹和那巨大的腐烂的伤口,即便隔着很远,阮秋秋也能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