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老管家为她们二人拿来了两方小木凳,又为她们上了茶水。“二位,举荐会在今日商议举行怕是不行了,若是二位无其他要事在身的话,就也请来参加我们少主的葬礼吧……”於拂裳双手接过老管家递的茶水,然后朝他微微颔首轻笑。老管家双瞳暗沉无光,浑浊不堪,一张灰沉的脸上僵硬挤出抹礼貌的笑容,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一离开二人视线,就又转身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法酝李家少主,体弱多病,常年未出过门,也曾经有江湖老道为他卜过一卦,是天要他死,是天让他活不过十八。不过今年他年纪应该都已有双十了,那卦也自然是不攻自破。不过为何又会突然在夜中悄然死亡?家仆夜中闻见声响,便起来查看,谁知推门而进,李家少主就已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死了去。”於拂裳平叙完,侧目用目光瞟了洛青神一眼。洛青神回望,“师姐是说,李少主,还没死?”“不,早死了。只不过是阎王爷在两年前忘记收了魂儿。又可以说,这么不严谨的办事,我们足以可以将人从上面提上来。”洛青神:“???”“提?这么提?去哪提?”於拂裳却冷冷吐出八字,“酆(fēng)都鬼城——酆都鬼王。”洛青神:“!!!”夜,已深。万籁俱寂,夜如凉水。她们在李家的客房住下。本是该躺在被窝里为明日旅程养精蓄锐的她,此时却被於拂裳叫唤了起来。说是什么要再去一遍灵堂,取一缕李家少主的发丝,以用来作为寻得魂魄的器物。於拂裳和洛青神都戴了个个有斗笠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为了预防万一。一袭黑衣的她完全湮没在黑夜之中。凭借她们的身手,溜进灵堂不是什么难事,足尖一点,随意跳三两下便逃过了守卫的眼睛。夜里的灵堂比白日还要阴深。於拂裳伸手推开了大门,“嘎吱——”一声响。正堂上,复古镂空雕饰洒进丝缕月光,被月光照耀而显露下来的尘灰上下跳跃着,洛青神和於拂裳相视一眼,然后走到棺前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掀开。里面的男子一袭白衣,面色阴郁,此时正衣不沾尘的躺在这方块矮矮小小的方木头内。洛青神欲要屈身为其割发,只见一阵火光倒映在窗户上,接着便是官兵的训斥声传来。“怎么回事?!守在少主门前的奴人呢?!”“大人,小的尿急,便去撒了泡尿……大人饶命啊!”“行了,下次找好帮你守班的人再去。若是少主出了什么问题,哼,十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是是是。”小侍卫连忙颔首点头,一口应道。接着窸窸窣窣的开锁声便传入耳畔。李家少主用作灵堂,所放棺椁的地方正在祠堂,祠堂内供奉着百盏牌位,牌位之间,火光摇曳,空气中萦绕着的全是香火气息,时不时还会有有家奴前来点灯。二人又再次相视一眼,这次运气不好,恰好碰见了家奴来点灯的时辰,幸好方才来的时候把锁锁上了。可以趁着家奴开锁的间隙,把自己藏匿好。“快躲进去。”於拂裳面色凝重,望着已被打开的棺椁说道。“可是这位李家少主还在里面。”洛青神瞟了眼里面躺着的男子。那李家少主一张清俊的脸毫无血色,面色甚至都有些呈铁青了,在红色烛光的衬托下更为诡异。跟鬼片里的男鬼差不多,洛青神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管不了这么多了。”於拂裳抿着唇,依旧在看着她。洛青神対上她的眼睛,见於拂裳眉目冷然,一副威严凛然的模样。她真的生怕她再露出那厌恶眼神了。洛青神干脆咬咬唇,闭着眼钻了进去。而於拂裳也随之进入棺椁,她连忙把棺盖盖住,视线顿然陷入一片黑暗。洛青神躺在这位少主的旁边,而於拂裳压在她的身上,二人身体贴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洛青神只觉得自女子压上来那一刻,自己心头狂跳,似要时不时就跳出来一般,心跳声愈来愈大,震得她一阵紧张。鼻间感受到特属于她身上的馥郁幽香,彼此呼吸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洛青神稍微向旁边侧了侧脑袋,唇角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抵上了女子的面庞。冰冰凉凉,好软,好香。棺椁本是有两层,棺材外还裹了一层,本就是有钱人家才能用的“贵族”棺材,棺内又较大,可是本该只容一人,现如今她们两个倒是把自己硬塞进去,棺椁内的空间倒是显得狭小。洛青神心似火烧,脑袋发胀,女二的胸,还真是好大啊……抵在自己身上也是又软又舒服的……若不是身处黑暗,自己的耳根子可能都要红的滴血了。不过……被她压着倒是挺舒服的,想不到看起来冰冷如雪的女二,被她压在身上竟是如此给人给人温软。长公主贵为一国皇女,所配的衣料自然也是上乘,贴在脸上凉凉的,滑滑的。再加上这环境之暗,周遭之寂,夜之困倦,洛青神被於拂裳大半夜喊起来,此时双眼都是涩涩的,就连眼皮也有些沉了,若不是生而为人,背负使命,那她此时可还真想就这般被於拂裳压在身上,就这么躺在别人的棺中沉沉睡去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