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初闻言哭的更凶了,云家仆从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本就有一妻四妾的云昌亮半年前又纳了一名乐伎为妾,且百般宠爱,去年初冬时云昌亮感染了风寒,还没好全就继续宠爱新纳的妾室,之后复发就越来越严重,最终病逝。仆从说话的时候云景初哭声越来越小,等仆从说完时哭声又大了起来,听得田清一抓心挠肝似的,舍不得她再哭,便伸手覆在云景初抱着汤婆子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眼看天都黑了,云家的仆从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来送讣告,田清一便安排魏十二带他下去用饭休息了。一想到她和云景初也还没吃饭,就让青雨去小厨房催一下,元棋等人也被她支了出去。云景初见所有人都走了也不哭了,用手帕擦了擦本就不多的几滴眼泪后,认真的看着田清一道:“父亲病逝,按例,我要回家守孝三年,期间不能远行,你我恐怕要三年不能相见了。”田清一闻言如遭雷劈,她已经做好云景初去广州做生意后,两人恐怕一年半载都不能相见的准备,但压根没想过两人会三年不相见啊!看到岳父病逝的讣告,她只是下意识觉得云景初要去奔丧,甚至还联想了一下,要是自己也能跟着去就好了,可惜她是女婿,只要服缌麻就行,但完全忘了子女要守孝三年这回事。“说是三年,其实最多也就二十七个月,如果你在华亭县的任期只两年,那说不定只要一年多我们就能再见面了。”见田清一一脸震惊,云景初只以为她是不想分开那么久,也没多想。如果可以,云景初也不想和田清一分开这么久,在她的计划里,就算是去广州做生意,她最多也只会离开田清一一年,哪里想过会离开这么久?“为人子女守孝是应该的,就算真的要分开三年,我也理解并且支持,只是觉得岳父走得太突然了,直到现在都还有些犹如身在梦里般不真实。”田清一怎么也没想到云昌亮会走得这么快,真是生命之脆弱,世事之无常。“是啊,太突然了,虽然抱琴年前给我的信中有提到父亲患病之事,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别说田清一觉得不真实,就是云景初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的,她撒的网只是撺掇大哥和三哥去对付袁氏和云安之而已,一来报了仇,二来也让两位兄长得偿所愿。所以她给他们的建议也是模棱两可之中略有偏重,偏重就是引导他们把云安之废了,这样既打击了袁氏和云昌亮,也让家业只能ⓌⓁ落到大哥或者三哥手里,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就全看大哥和三哥怎么想的了,哪知最后结果竟会变成这样。云昌亮纳妾的事,云景初是知道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大哥或者三哥的手段,为的就是有个人在云昌亮身边吹枕边风好办事,现在看来又有些不确定了,具体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等她回开封之后才知道了。“去广州的事看来只能延后了,等我回开封之后,杭州的香料铺就拜托你照看一二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抱琴过来管理,你只要从旁协助或者偶尔派人去视查一番即可。”明日就得动身启程,而云景初最放不下的就是田清一和杭州的生意。“好,都听你的,你现在就交代,可是明日就要走?”田清一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而云景初的点头也让她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一想到两人刚相聚没多久就又要分开,两人都有些难过,一时竟相顾无言。往日早就应该送来的饭菜,今天却迟迟没有送来,等两人都饿过之后,青雨才带着小厨房的人回来了,看着一桌子的素菜,一脸难过的云景初脸色更难看了,就是田清一也有些失望。田清一想问为什么今天全是素菜,在看到一脸难过的云景初时却问不出口了,也慢半拍想到了古代守孝期间是有规矩的,具体的她已经不记得了,但大鱼大肉和纵情声乐肯定是不行,穿华丽衣服好像也是不可以的。今天云家的讣告都送到了,她们作为女儿和女婿自然只能吃素,那小厨房就相当于重新做了一桌菜,也难怪会晚了这么久。吃完饭,云景初就安排元棋等人开始收拾行礼,还安排了魏十二带人去采买祭祀要用到的香烛和做丧服要用到的布料等,如果今晚能买到的就买回来,买不到的就第二天一早去买回来。还安排了青雨去偏房铺床,田清一的心里一下就想了好多,但碍于青雨和元棋她们都在,她也不好问出来,等青雨走后,就拉着云景初在榻上坐下小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铺偏房的床?”说完还看了眼在衣柜前收拾行李的元棋等人一眼,确定她们听不见后才收回目光,然后就看到云景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难道...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田清一略微尴尬道,底气很是不足。云景初看田清一一脸纯真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便认真的小声解释道:“守孝期间夫妻不能同房,所以今晚你我要分开睡,你要是不想睡偏房,那我去睡偏房。”“元棋她们还要收拾行李,还是我去睡偏房吧。”又是因为守孝,田清一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守孝期都不能同房,那就相当于从今天开始,未来的二十七个月她们都不能一起睡,简直是太惨了!惨到田清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近期抱着香香软软的云景初一起睡的时候她还在庆幸,庆幸终于只有一年了,她只要再等一年云景初就满二十岁了,没成想,一年转眼就又变成了两年,甚至比原来还多了一个季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