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抓紧的心口骤然松缓了下来。 孟欢安慰:“别伤心,王爷没出事。” “陈安有罪啊,要是王爷出了事,天下之局大变,王爷未实现的抱负,王爷养着的王府几万人全都无家可归了。” 既有喜,也有悲。 孟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 街道上一行人匆匆赶路,走到总兵府门外,门房探出脑袋问:“你们是——” 这行人威势赫赫,伴随两排的青年男人穿着便衣,但纪律整齐,体格高大,显然是军队里的人。 他怔住:“小先生,这是——” 孟欢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这段时间,是总兵府收容了自己,给了饭食,孟欢拿不出架子来。 “摄政王府?” 他知道摄政王在不远的坼州打仗,但摄政王可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跟总兵府能扯出什么关系? ……跟他接纳的小画家能有什么关系? 明艳至极的绯红色,几乎将天地间的雪都映亮,绣着狰狞的蟒龙,花纹繁复秀丽,是他老爷提及都要色变的权势图腾。 总算缓过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总兵府这回要出传奇了。 “不用,我们先忙正事吧。不过麻烦你了,去请你家主人来回话。”孟欢对他客气,陈安对他语气也很客气。 孙管家晕得更厉害了:“小,小人这就差人去。” 低矮的砖瓦房,路途陂陀,时不时走出几个揣着袖子看热闹的下人们,地上有水沟,看起来像是很偏僻的地方。 陈安眉头越皱,呼吸开始发抖。 “我怕王爷被人发现有眼疾,和王爷说,让他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陈安连忙说:“王妃已经做的很好了。陈安心里在想,若是没有王妃,恐怕王爷——” 孟欢知道蔺泊舟是他们心里的尊崇主人,是个宝贝疙瘩,挠了挠头,还挺不好意思。 风雪凄凉,屋子里越破落,陈安眼神闪烁,眼眶禁不住湿润。 孟欢点头:“这还算好的,夜里有张烧热了的炕,先前我们住在客栈的最底下那层,还住过狐仙庙,只能保证温饱而已。” 别的不说,蔺泊舟是他看着长大的。 可失散的这段时间,蔺泊舟竟然过着奴役般的生活。 脚步匆匆,一转眼,越过了门,院子里的光景出现在跟前。 孟欢话音停住了。 婆子摇头,看不得少爷做派:“裤子不是这么洗的,你洗不干净。” “哎呀,用皂角打泡以后,手搓嘛——” 两个人都抬起头。 老婆子被吓住了,往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