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看了会儿,喉头髮干。 自己真跟那种外出打工回来看见老婆就想上炕的男人差不多了。 “洗个脚睡觉,明天去画画。” 孟欢说着时,见蔺泊舟走到他身旁,半蹲下身,雪白的衣摆欢欢堆迭到地上。 “怎么了?”孟欢问。 孟欢怔了一下:“我自己能洗——” “……” 他脚趾白净,先前长水泡的地方结痂了,浮着殷红,而蔺泊舟的手指骨节分明,显然比他大一圈,将他脚轻轻握住,在热水中缓缓按摩,指腹偶尔摩过粉白的脚趾尖。 孟欢憋了口气:“你是王爷。” “这里哪有什么王侯,”蔺泊舟温声道,“只有欢欢的丈夫。” 随后找到水壶倒出了新的热水,给自己也清洗干净。 油灯熄灭。 “摸黑上炕了?”蔺泊舟压在他耳,说话,热气拂过耳背。 他抓着被子,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羞,似乎听到耳畔一声轻笑,含着热意的唇瓣便落了下来。 翌日,孟欢醒了个大早。 蔺泊舟站门口送他,颀长的身形穿着件白衣裳,跟个俊美的年轻媳妇似的,温声道:“别太累着。” 孙管家叫来带路的小厮守在院子口,偷偷往里望:“那就是你哥哥啊?” “你们一家子长得都俊。”小厮随口问,“你哥不像少年人,看年纪怕是成亲了吧?他媳妇呢?” “没有孩子吗?看他的年纪,孩子都该十岁了吧。” “真可怜。你会画画,你哥会干什么?光是你出去赚钱,你哥在家靠你养活?”小厮啧啧感叹。 一路闲聊,走到了后院。 跟他预想的甲方爸爸果然差不多,等了估计一个时辰,总兵夫人像才收拾停当了,唤人进去。坐在屏风后的夫人大概三十来岁,容貌清淡温婉,孟欢看了几眼后,便开始替她画起了画像。 孟欢深刻了解到了自己寄人篱下的社畜命运,夫人休息吃东西,他矜矜业业画画。只不过到中午时,孟欢去用膳,想想找了个借口回院子里看蔺泊舟。 蔺泊舟坐桌边,身旁放着一碗清水。他听到声音抬头:“下午还去吗?” 蔺泊舟像是笑了,语气无奈:“几个时辰都离不了?” 孟欢还担心自己不在他会寂寞呢。 要画的好,画的细,孟欢其实有一段时间没操画笔了,坐着画到天快黑,眼睛疼得受不了,衣服上的纹绣还没画完,明天还得再画一天。 孟欢心情忐忑,到了院子外孙管家才说:“夫人喜欢得紧。” 孟欢对自己画的东西还是有信心的,心总算放下了:“夫人喜欢就好。” 之前山行作为王府的清客,过的什么神仙生活,就可以想象这群有钱人对欣赏的幕宾有多大方了。不仅会赏钱,赏衣服,还会赏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