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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他身子还没好呢!” “……” 毕竟蔺泊舟是王爷,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生来就是让人伺候的,更何况他陈兄弟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个外院被侥幸看上的小少年,还在病中。 想想孟欢身子还不好,大概率拖着病体,要跪着伺候蔺泊舟穿衣,给他回话,甚至还要经受——怎么说呢,折腾。 有这么对待功臣的?? 不过,第二天清早,他惦记着孟欢的病情,很早跑到了院子外来。 祝东连忙退到路旁,跪下:“拜见王爷。” 说完,蔺泊舟就在一群兵将的簇拥下,走出了回廊,去校场练兵了。 操。 祝东心里念叨着,边回头看边跨进院子里,今早他又去买了卤好的猪耳朵,还拎着两壶酒,进门喊:“陈兄弟,我来啦!” “你身体怎么样了?前两天烧得还很重,现在没事了?”祝东将他上下打量。 可现在清清爽爽地坐着,乌黑的头髮绑起来,双眸明亮,皮肤白皙,唇瓣和双颊都恢復了血色,只是人还稍微有点儿清瘦,精神头还没完全恢復。 他肩头披了件鹤氅,祝东伸手帮他拽了拽,触摸到了蟒龙精致的纹理时,意识到是蔺泊舟的衣服,顿时被烫手了似的缩回来。 祝东差点要跪下,不过考虑到没外人,他也没太拘礼。 祝东抿了下唇,总觉得想说什么:“你怎么身子还好些了?” 孟欢声音放轻,还挺害羞:“王爷回来了,我身子自然就好了。” 而且王爷可照顾他了,对他可好了。 祝东挠头:“你是妖精吗?吸食男人的活气,身体就好了?” 两个人想的应该不是一件事。 他俩说了半天,孟欢才问起:“听说李副郎上吊自尽了?” “嗯,”祝东摆开酒菜,“就在隔壁院子,房梁上栓了根绳子上吊自尽,舌头伸出来老长,尸体还是我扛下来的。他写了一封信,声称事迹败露,他心里有愧,愧对朝廷,愧对皇上,决定自尽谢罪了。” 孟欢端着杯子,心情复杂。 祝东喝了杯酒:“朝廷内,结党营私,各自为政,如果一群人谋身、谋利重于谋事,甚至在面对外敌时仍是如此,那就是亡国之相。” “大宗显露出亡国之相了,”他倒了杯酒,“幸好还有像王爷这样一群人在苦苦支撑,否则,这江山,也许是反手之间。” 孟欢,好像也把这本书看透了。 孟欢从楼台的屋檐往外看,不远处,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飞。 “辽东的冬天严寒难耐,”祝东说,“一场暴雪下来,能把人的耳朵和脚趾头冻掉,朱里真人抗寒,他们不怕冷,可我们的将士怕冷。如果战事能尽早结束就好了,大家还能赶回去,过上新年。” 他对未来希望满满。 严寒的冬季用迅猛的速度侵入了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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