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绷紧的心臟蓦地放松。 火光震天，将内外映得通红明亮。 孟欢终于从紧张的思绪里拔出，知道蔺泊舟此行带自己来什么了，是来看他的精兵攻城的。孟欢愣了愣才说：“这都是谁的兵啊，素质这么高？” 边跟着他下山，孟欢边懵懂。 蔺泊舟有三万多，已经算是拥兵自重，狼子野心了。 “京军数量太少，班军质量太差，行军之前为夫去了封信，把辜州的王府兵调来了。”蔺泊舟神色平淡，“此战必胜，要是不胜，大宗危矣。”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头打转。 这是蔺泊舟的兵。 当时那本小说孟欢没有看完，后续的内容似乎只是随手翻了翻，翻完就忘了。 脑子里的回忆汹涌，好像很多只是扫了一眼就被遗忘的记忆涌出，孟欢突然停住了脚步。 孟欢脑子里闪了一下。 “蔺泊舟被大宗朝廷的百官陷害，前后受困，最终兵败辽东。 蔺泊舟身败名裂，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沦为阶下囚，人人唾骂人人踩踏，他自尊心高，无法忍受屈辱，率领王府兵造反……” 最后，有人称帝。 山林的夜风吹来，吹到孟欢的宽松衣襟里，他心口冰凉，双眼倒映着漫天的星空。 蔺泊舟眸中似乎不解，“嗯？”了声：“走吗？” 一路下了山。 夜色如墨， 圆月高悬。 蔺泊舟眉眼笼罩着淡淡的阴影，声调平静：“你守卫边疆有功，但致使朱里真坐大，祸乱辽东，苍生涂炭。功不能抵过，现在取你人头以平民愤，以慰军心，还有什么话想说？” 两代臣子，没有寒暄，只有秋后算帐，蔺泊舟还算仁慈，没有说出他试图献关的恶臭之举，不至于让他十八层地狱后再万劫不复。 处事如此果决。 兵部分司署内气氛肃穆，落针可闻。谁也没想到转瞬之间辽东易主，他们也从毛诚昌的兵变成了蔺泊舟的兵。 深更半夜。 指挥使朱亥忙道：“王爷，总兵府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 王府的随军们终于派上了用场，听见命令先他一步过去，收拾出了蔺泊舟住的房间。 孟欢走向蔺泊舟住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几株槐树，孟欢进去时，有人烧了一壶热水，正要给蔺泊舟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