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军营不像王府,珍馐佳肴,有吃就不错了,有时候还没得吃呢。” “……” 喝到一半,陈安从营帐后款款走来。 这种伺候人的事,显然应该年纪小的来做,何况在蔺泊舟面前还能混眼熟,以后好晋升,属于近侍。祝东连忙举手:“我去!” 随后,点名蹲路口的孟欢:“贤侄,去吗?” 孟欢端着碗“啊?”了一声。 陈安满脸微笑:“去不去?” 孟欢咳了两声:“嗯,可以去。” 陈长史说:“这样辛苦的粗使活路,就不劳烦祝公子做了,还是侄儿去吧。” 虽说是奉菜倒酒,但孟欢猜测,大概率是蔺泊舟要给自己开小灶。 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腰挎长刀,身穿罩甲,头戴飞碟盔,气势骇人。里面隐约响起些动静,有人撩开帘子,孟欢往里看了一眼。 ——让孟欢想起一些暴力狂。 孟欢从一旁的小道小心翼翼走近,走到蔺泊舟身旁,跪坐,端起一旁的酒壶。 就跟对待普通的侍从一般冷漠疏远。 【老公老公老公~】 要是真叫出来,蔺泊舟这端正禁欲沉稳的表情下会如何?肯定伪装俱裂,沉雾漆眸压抑又失控地看他。 他安安心心扮演着端酒小厮,待在蔺泊舟身旁,近距离能感觉到蔺泊舟的体温,和他袖口探出的指背的热度。 孟欢不解地抬起脸。 不应该啊,按理说新任主将来的第一晚都该饮酒作乐,方便他们送礼行贿才对,京军提督怎么如此不懂事,居然一来就让王爷处理政务?这要是真查出问题自己礼还没送,不是完犊子嘛? 众人连忙坐直了腰身,头冒着冷汗开始紧张。 名册陡然被他摔在地上。 蔺泊舟声音震怒如雷。 这件事其实蔺泊舟前几天就查出来了,可现在才发怒,显然是要当面立威。 他是京军提督,可京军提督本质没什么用处,三大营各有太监当提督,提督之下又有坐营官,坐营官下还有指挥使,其中可供克扣和运作的环节太多了。蔺泊舟摄政后京军的秩序好了许多,可没遇到过战事,内部的顽疾一直没被重视。 而且他们算盘精着呢,铁血手腕、得罪人的差事,当然留给蔺泊舟来做,他们可不敢触怒勋贵阶层。 底下一个喝酒的红衣高阶太监,骤然被他点中,酒杯哐当坠地,战战兢兢爬到场地中,神色惊恐:“王,王爷——” “王爷!”尖利的讨饶声来不及响彻,隔着的衣衫已经被打得血肉淋漓,渗透出血迹。 五军营提督被打,杖底下的人没说话,可听到找坐营官和把总,脸色纷纷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