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无故在府中消失数月,肯定会传出风声,所以不如先把孟欢送到城外明波寺,对外称是闭关修习佛法、为大宗江山社稷祈福,实则是换个身份回来。 明波寺挨着京军驻地,十分安全,侍从被陈安拦在山脚下,一部分留下来等候寺里的和尚差遣,一部分被提前遣回了王府,对外宣称王妃静养,不见任何来客。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山间小路摇摇晃晃驶来,赶车的老头实在过于朴素,不起眼,在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王府人迹罕至的后门,陈安看见他,笑了笑:“贤侄。” “贤侄进来吧,先给你找住的地方。” 孟欢被安置在陈安院子里的一件耳房,陈安在王府算混得好的,有自己的院子,还有粗使丫头和男仆。他们也不认得孟欢,福了福身子:“表少爷。” 孟欢点头:“嗯嗯,你们好。” 他压低了声,俨然一个慈爱大表叔:“王爷过几天要去打仗了,你要是能跟过去立上几个军功,家里也光宗耀祖了。” 陈安慈眉善目:“赶路劳苦,先去休息吧。” 陈安是王府长史,按理说也算有身份的人了,但他住的地方却朴素清贫,屋子里摆放着陈旧干净的桌椅,被褥都换了新的,远远不及蔺泊舟寝殿内的豪华柔软,却很有人情味儿。 孟欢端起碗,饭菜是一锅蘑菇炖鸡,两盘炒菜。 这是他离开蔺泊舟的第一天,虽然距离前府的寝殿只有数道红墙之隔,来回十几分钟的路程,却觉得一下子距离蔺泊舟的生活好遥远。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这时出门的人都少,他被认出的可能性也小。孟欢启程,朝前府的方向走去。 从这个距离看,刚下朝的蔺泊舟绯红蟒袍如火,戴着刻着金玉的皮弁,头髮整齐,身姿仪态是礼製熏陶出的教科书版本,高雅端正,步履平稳地往寝殿的方向走。 隔了段距离,孟欢也站着了,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京军疲散,远非一朝一夕能练好。” 蔺泊舟的随从们正紧张地讨论着,气氛热烈,孟欢听不太明白,只是被这气氛感染着,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少年身影纤瘦,傍晚有些看不分明。 幕僚们停下脚步:“王爷?” 这群幕僚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恐怖,毕竟是靠讨好蔺泊舟为生的,蔺泊舟吃饭哪怕筷子一顿,他们都知道蔺泊舟不爱吃什么。现在,蔺泊舟看向了树梢下的年轻相公,幕僚们目光纷纷跟着转去。 王妃刚走,王爷这是看上了? 他大步往前。 幕僚们聊回正事,也匆匆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