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跪下了? 看起来,安垂绑架孟欢的事并未告知崔朗,崔朗也很不讚同他。 这群人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价钱没谈拢,肚子里憋着坏水儿呢,崔家反正不可能清清白白。 安垂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神色凶戾:“绑都绑了。” “为什么要解开?”安垂马鞭轻轻抵着掌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好用他来威胁蔺泊舟咯~” 一番话,又哀又重,安垂神色松缓:“我何时想过要置你于死地?” 崔朗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 安垂沉默了一会儿:“我绑我的,与你们何干?这顶帽子不会落到你头上,后果都由我承担。” 但他说完这句话,却被安垂扣住肩膀,猛地拽了回去,肩膀重重地撞上门板。 说着,他大步近前,一把将锁着孟欢的链子拽起:“大不了现在就走,再也不拖累你们崔家!” 他背后安垂的族人走上前来,带孟欢出了门。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孟欢扭头看了他一眼,但手腕的绳索收紧,被安垂猛地拽上前,脚步轻轻打晃。 安垂目光斜回崔朗身上:“我在崔府待了三年,这三年承蒙你照顾,不过我永远不屈从于汉人,时机一到,我会飞回自己的家乡,伸展开被你们掰断的翅膀,做天上飞旋的雄鹰。” 安垂拽着孟欢,踏入了暴雨之中:“再见。” 雨水打湿了头髮,孟欢的靴子踩入了泥泞的水坑中,听到这句话,知道安垂下定了入侵大宗的决心。 暴雨衝刷着全身,寒意入侵骨髓,孟欢牙齿微微打战。他现在浑身的寒意,比不过对接下来的恐惧。 他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走了崔府后孟欢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躲藏的地方是崔府一座自建的寺庙,崔阁老妻子向佛,以前修建的,可自从去世以后,那个庙宇便日渐荒废。 但大街上随处都是巡逻的守备,穿戴着重甲,即使在暴雨中也没有丝毫松懈,紧锣密鼓地搜寻者。 他的目光转向了阴冷湿雨中的孟欢。暴雨中,孟欢的乌发贴着白皙的小脸,唇色苍白,可一双眼睛还是亮的,收敛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黑如鸦羽,垂头静悄悄的不说话。 “……”孟欢调整着呼吸,依然垂眼,雨水落到了眼睛里。 “我的讨厌和汉人的讨厌不一样,崔朗也讨厌蔺泊舟,不过讨厌的是他挟持皇帝,独揽大权;我讨厌蔺泊舟,是因为他有本事,这几年你们朝廷的烂摊子都让他收拾了,国库充足,竟然有闲钱拨出了给辽东的军饷。” 这就相当于给他们攻入辽东製造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