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惊醒了几次，孟欢拚命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得坚持住，不能睡，蔺泊舟来了他还得传授大唧唧进来时不那么痛的方法。 许久，前厅声音停了。 众人纷纷行礼。 他们幕僚和清客没有别的工作，就是靠给蔺泊舟出主意、逗他开心为生，蔺泊舟有多豪奢，他们就能过得多好。 众人美滋滋拱手：“谢过王爷。” 蔺泊舟再问：“几时了？” “研墨，”蔺泊舟垂了垂眼，说，“给浙直总督去一封信。” “写完这道信就睡。” 熬夜加班对他来说是常态，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他还意识不到。 他的位置，看不到孟欢的动静。 山行：“恐怕睡了。” 孟欢：“…………” 有点儿像考八百米紧张了半天，终于排到他，然后说：不考了。 ……果然，还是对自己没什么兴趣吗？可恶。孟欢心情复杂的一拳捶上屏风，发出“啪嗒”一声响。 “啪嗒”一声。 蔺泊舟停笔：“嗯？” 既然被发现了，孟欢小步走过来，到他身旁：“王爷，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 可孟欢的第一件事，是拿起一块蔺泊舟案上的茶点：“我可以吃吗？” 孟欢咬了口茶点：“豆沙馅儿？算了，凑合吃吧。” “不。” “……” 孟欢咬着茶点，无意低头，看到了桌面字迹峻拔、银钩铁画的墨笔字，眼神定住。 当然他下的指令也同时会有许多人阻挠，因此，他同意拨粮的密信在还未官宣前，被越少人看到越好。 信中的军机，应该已经被他全部看完。 咬着饼，孟欢终于说话了，语气惊叹：“这字写的真好看。” 孟欢眼睛亮闪闪的：“是王爷写的吗？” 匡扶蔺泊舟父亲的人来自詹事府，这些太子师全是翰林院挑选的数一数二的大儒，曾经的状元苗子。 所以蔺泊舟的文字功夫相当高深，年纪二十多岁，可以矫饰出自内阁大学士之手的文章。 “……” 再沉默。 “？” ……字写的真漂亮。 念着念着，他皱眉，睁大了杏眼，辨认这个繁体字。 “……”行吧，是真的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