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说完，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支支吾吾，愣是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那些。 沈元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心里像是梗住了东西，堵得她想吐。 长辈跟晚辈，男女之情！ 太后也知道这些事情着实荒谬，只是皇上执意如此，皇后和陈家也乐意纵着他，旁人也不好再劝。姑侄两人同事一夫，在这宫里也不是没有先例，之前那王婕妤，为了争宠，不是也将自个儿的亲侄女接进宫了吗？ 太后是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在沈元娘看看，这样的事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她听着都恶心成这样了，更别提深陷其中的陈素琴。 何其可悲！ 沈元娘没有在太后跟前待多久。 沈元娘匆匆忙忙出了宫，像是逃难一般, 一刻钟也不愿意在这儿多留。 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她觉得这座皇宫是这样的恶心至极。回了栖霞院没多久，沈元娘便忍不住，扶着屋子外头的树干呕了几下。 沈元娘摆了摆手, 示意她们不要在意，刚想说自己没事, 可是又转过身对着另一边干呕了好几下。 忍冬过去的时候，长公主正带着儿媳妇在看账本，冷不丁见忍冬这样略带惊慌地赶了回来, 长公主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账本：“出事了？” 忍冬点了点头：“刚才回来的时候，姑娘在外面吐了好几下。” “可请了大夫？”长公主连忙站了起来，一路往栖霞苑里走, 周氏也紧随其后。 说些，忍冬又解释了一下今儿在宫里碰到的事：“今日进宫的时候，姑娘在宫门楚碰到陈家姑娘了。” “正是。”忍冬又道，“殿下您也知道，咱们姑娘最喜欢撩拨那位陈家姑娘，今儿一见到，也是上赶着去气人家。只是陈家姑娘今儿瞧着不太对劲，说了几句似有似无的话之后，便甩着袖子走掉了。姑娘对那位陈家姑娘又极为上心，见到太后娘娘之后，便赶紧问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太后告诉了她，以元娘那样简单的脑子，肯定想不出来这些事。 她们也想啊，这可毕竟不是她们能左右的，姑娘也不会听她们的，忍冬道：“姑娘似乎已经对陈家姑娘上心了。” 左右这段时间外头也不太平，长公主担心女儿会闹出什么事儿，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要禁沈元娘的足。 周氏跟在后头，寥寥几句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摸了清楚。对于那位陈家姑娘同皇上的事，周氏也是略有些耳闻。只是这风流韵事毕竟是皇家传出来的，外头的人即便谈论，也都说得极为隐晦，不敢轻易评价。 长公主在往栖霞苑里赶的时候，沈元娘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姑娘您若是不舒服便枕着阿元好了。” 沈元娘虽然喜欢欺负它，可以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份儿上。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没事儿，就这么放着吧。” 阿元得了自由，却对玉清怵上了，再也不肯让她碰，赶紧跑到沈元娘身边，窝到她的颈侧。 沈元娘忽然响了起来，当初她也是这样挨在楚慎的颈窝的。 阿元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躲着她了，而是温顺地蹭了蹭。大概是因为刚才那件事，让阿元糊涂了这么久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要想过得好，还得巴结好眼前这个。 正摸着狗，沈元娘便发现她娘亲过来了，嫂嫂也跟着娘亲一块过来。 沈元娘赶紧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毛病，身子也不差，娘你别听她们胡说。” 沈元娘以为她不知道，略想了一下，便将屋子里的丫鬟都挥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长公主和周氏。 丫鬟们都走了之后，沈元娘才斟酌着开口：“娘，我今儿遇到陈素琴了。” 她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小好几岁。 沈元娘觉得没办法接受。 惊讶的反而变成了沈元娘：“娘，你们难不成早就知道了这事儿？” 或许从前没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这两年，随着陈素琴越长越大，皇上在她身上投注的目光越来越多，几方都各自思量了起来。 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还是自己的妹夫，陈家的家主怎么就这么畜生呢！ 尤其是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双双失宠。大皇子也就罢了，那二皇子和林贵妃确实圣宠优渥，即便这样，他们也败落了。陈家人和皇后将这些事看在眼里，心里未尝不会有什么想法。 沈元娘转头看她母亲：“娘，宫里就没有人反对这事儿吗？” “那……能不能……”沈元娘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深深地望了长公主一眼。 沈元娘从她眼中看到了漠然。 她不能为了一个陈素琴，害了自家人。沈元娘捏着床单，不吭一声。 原来长公主以为，女儿会求她来着，好在女儿什么也没有说。 另一头，陈素琴也是一早就回了陈家。 陈素琴对镜枯坐。 陈素琴终于没有再忍耐，直接跟皇后问了出来。 多么可笑啊，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都默认了她要进宫帮助亲姑姑生儿育女，绵延陈家的荣光，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在她那个好姑姑心中，自己这个侄女儿又算什么呢？ 交换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