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只踮了踮脚尖,便将摇摇欲坠的阿元给捞了下来。 抬头看向那架子的时候,沈元娘只觉得它比任何时候都高。 沈元娘打了个哆嗦,又庆幸自己还活着。 沈元娘立马反应过来,凶悍地盯着他:“汪汪汪!” 陈石毫不意外地听懂了这狗的意思,只是这一回他却没有照办。国公爷的吩咐他还是记得的,陈石垫起脚尖,重新将匣子放上去。 她气得头都大了,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还虚着,奋力爬起来,拿脑袋狠狠地撞着陈石。 陈石瘫着一张脸,压根就没有动作。 陈石不为所动,这样的反击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显然,沈元娘在她们这边已经成了毫无诚信可言的狗。刚才的场景,着实吓人,阿元本来就受伤了,倘若这回再碰着哪儿,摔着哪儿,只怕这脚上的伤是再也好不了了。 她点了点沈元娘的鼻头,“还有啊,那是国公爷的东西,你怎么老想着碰它。你若是真想玩,我屋子里还有几个小匣子,任你怎么玩都可以。” 知夏本来是好心好意地在哄着,可是眼下看到阿元这么一副不屑的模样,顿时心凉了半截:“算了,懒得管你,你就作吧,反正也拿不到那个匣子,没这本事就别瞎折腾了。” 知夏看着衣服上的狗爪印子,忍了又忍,最后气急败坏地同晚秋抱怨:“我可真是为了它着想,它呢,不听我的话还踢我!” 哦,这本来就是一只狗,这么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这次之后,沈元娘又尝试了好几次。她是断然不敢再自己上去的,只能寄希望于晚秋他们良心发作,帮她将那个匣子从上头取下来。 沈元娘挫败不已。 如此几天后,沈元娘也不得不放弃了。 她又生了好一会儿气。 想通了之后,沈元娘豁然开朗了起来。她变成狗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如今只是再添了一件小的,并不算什么。 她决定要跟楚慎好好聊聊。 沈元娘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以后能不能别给我盖被子了?! 这话倒是挺中肯的,可沈元娘依旧气愤:可我现在是狗啊,是狗! 说实话,每天晚上在被窝对于沈元娘来说,都无异于是个噩梦。因为它,沈元娘已经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梦见自己一直被放在火炉上面熏,都快被熏透了。 废话!沈元娘白了他一眼,要是不热,她至于跟他这样啰嗦吗? 沈元娘闻言,怒火消了一些。知道改就好了。 没有被子压着,实在是舒服极了。 沈元娘被掏得挺舒服,眯着眼睛转头看他。 沈元娘眼睛睁开了许多。 “宣城侯府那边也没有什么大事,平平安安,沈老夫人时不时地还会带着二房的人过去看一下你。” “不过,除了她们,前来看你的人仿佛并不多。” 楚慎也不怵,反倒是轻笑了一声:“别的姑娘家都有知心的手帕交,元娘好像并没有呢。” 楚慎也知道,若是再逗下去估计又得生气了,所以立马止住,又同她说了别的:“算起来,这些日子前去你们俩拜访的。竟有一半是二皇子府里的人。” 自从上次被抓着后,沈元娘对二皇子的印象又不知差了多少倍。在沈元娘心中,二皇子俨然成了一个低劣不堪的小人,见死不救,不是小人还能是什么? 楚慎却罔顾她烦躁的心情,继续道:“听说二皇子本想自己去的,不过——” 楚慎目光怜悯,意味深长:“不过却被皇上给劝住了。皇上和林贵妃,似乎都不愿意二皇子同你走得太近。”元娘张了张嘴,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元娘立马摇头,她怎么可能伤心?二皇子去不成她们家,沈元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她舅舅那儿,沈元娘局的楚慎是胡说八道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沈元娘这样笃定,可是这一晚上他还是免不了想了许多。 沈元娘纵使再心大,也难免不会多心。且之前在宫里头有了那样一次不大好的经历,已经对她有了一次冲击,如今楚慎再说这样的话,便叫沈元娘越发地动摇起来了。 沈元娘想不明白。从小到大,她一直都以为舅舅最喜欢的就是她,便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比不上。可是,为什么舅舅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沈元娘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长乐宫里便又传来了旨意,再一次让楚老夫人领着沈元娘进宫。 沈元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正趴在楚慎的书案上玩耍。 对于国公也越来越放纵阿元这条狗的事,东院里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要说以前国公爷还有所收敛,便是偏爱, 也不曾表露什么;可自打那狗失踪了一次之后, 国公爷便像是彻底放开了,一点都不遮掩着, 想怎么偏怎么偏,丝毫不顾旁人会怎么想。 楚慎问明了情况后, 便让韩奇下去了。 “你不愿意去?”不比前一次情况不明,这次楚慎知道了个大概。 说来也怪,自从沈元娘变成了狗, 倒是得了不少人的喜欢。皇后、祖母, 如今便是韩茵,态度别扭归别扭,却也不曾排斥她了。 楚慎还挺惊讶:“你怎么知道?” 楚慎万分惊讶:“你竟然还能听得懂狗语!”叹服完了,楚慎忽然又反应了过来,“是我忘了,如今你本来就是一只狗。” 不过楚慎说的也是实情,她也不至于太生气了。沈元娘思索了一下,将自己同那三只狗的恩怨一同说明了,顺带还告了韩茵同陈素琴一状。 她又写道:回头你可得给我好好教训教训韩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