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气短,说的恐怕就是她。 这叫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那他会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呐,沈元娘生无可恋地倒了下来,几只脚抽搐着,感觉人生都昏暗了起来,伤心之下连水都忘记了喝。 一刻钟过后,楚慎从里头出来。 沈元娘觉得怪怪的。原先仗着楚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再怎么睡成一团也不当做一回事。可是眼下不一样了,楚慎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若是还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那算什么? 可是等到楚慎拉开被子准备睡觉,她又瞬间忘了那股别扭劲儿,只顾着将被死死地包成一团,生怕楚慎看到她。 楚慎见她将被子全都拽了过去,不由道:“爪子挪开,分我点被子。” 楚慎没了办法,算了,不盖就不盖吧,也不妨碍什么。 被子里有点热,沈元娘又顶了一层厚厚的毛,更是捂得难受。可是她又不敢掀开被子,便只能咬牙忍着。 不久后,楚慎也醒了过来。被子踢到了他身上,楚慎看着什么都没有盖的沈元娘,叹了一口气,伸手给她盖上。 被子一盖上,沈元娘哒了两下嘴,立马被热地无意识地飞起一脚。 楚慎无语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元娘身上什么也没有,肚皮朝天呼呼大睡,心大得叫人无话可说。这若是着凉了,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 这一晚,沈元娘差点没有被热得冒烟。 沈元娘不得不被迫放弃。 啧! 这是出门去了? 沈元娘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是事关她的尊严无脸面,便不得不搅尽脑汁,企图想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应对之策——她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在楚慎回来之前想出来对策。 即便聪慧如她,机智如她,也压根想不出来什么法子。最后,沈元娘往床上一倒,决定放弃。 这日晚上楚慎回屋之后,便看到屋子里面静静的,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沈元娘就坐在大堂上,跟前放着一支笔,几张纸,狗脸上一派肃穆,像是要商讨要事一般。 看到楚慎进来,沈元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不能慌,她没有错,慌了就没有气势了。 你回来啦。 坦白,不可能的。沈元娘觉得自己弄这一出是为了给楚慎解惑,他想问什么尽管问,她会斟酌着回答他的,就当是为了感激这段日子楚慎对她的照顾。 要想占据上风,首先要掌握话语权。她需要主动出击,这样才不会被楚慎绕到弯子里面去。 沈元娘以为他还在端着,有点儿不高兴:快问,过时不候! 沈元娘狗脸一僵,为什么一来就问这么深奥的? “长公主府那边究竟有没有人想对你不利?” “这个也回答不出来?”楚慎心中了然,又道,“那好,我再换一个问题。你为何会出现在卫国公府,你同我捡回来的那条狗究竟有何干系?” “倘若奶狗受伤了,对你真正的身子可有影响?” 沈元娘无力地放下笔,颓然地跌到地上,哪里还有一点气势可言?她发现,楚慎问得这些东西她竟一个也回答不出来。 “做狗糊涂成这个样子,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知道也没事,又没有人会笑话你。”楚慎不在意手上的爪子印,安抚地拍拍她的头,然后又将笔放在沈元娘手中,让她握紧。 楚慎:“想问什么,写吧。” 楚慎居高临下,容色淡然:“不想呢?还是没有话要问?” 有的,沈元娘赶紧握笔,她要问的东西多了去了! 须臾, 沈元娘又握着笔在纸上费劲地划着: 楚慎还以为她能在憋一会儿呢,没想到这就已经问出来了,他亦没有瞒着:“上回你去书房捣乱之后。” “还记得你之前留在帐册上的笔迹么。”,她怎么不记得? 沈元娘震惊啊,竟然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 她又提起笔哼哧哼哧地写道:要是没有这一出,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我的身份? 沈元娘满意了, 虽然她觉得楚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可是只要答案是好的就行了。 事情都问完了, 如今也该秋后算账了。楚慎态度一变,忽然收了笑意:“既然这些都说清楚了, 那么我们便来算算昨天的事?” “离家出走?还将自己藏在了床底下?” 她本来只想吓吓他们,披着狗皮的时候沈元娘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因为成功吓到了他们而有些沾沾自喜。可是如今面子里子都被楚慎戳破了,沈元娘忽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了起来。 沈元娘想要回避这个问题,然而楚慎并没有给她机会:“为什么这样做?” 楚慎却替她道:“是因为那四个丫鬟,还是因为陈家和沈家这两位姑娘?” 讨厌她们! 沈元娘气鼓鼓,控诉地写道:谁让所有人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