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楚慎反而安心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惊动了楚慎,沈元娘并没有再小心翼翼了。她爬下床之后,大摇大摆地将门踹开走了出去。 说实话,大晚上的她们两个也困,可是再困也只能忍着,毕竟眼前的小祖宗不好对付。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来,明儿一准有的她们受。 晚秋认命地蹲下了身子。 她去的正是那四个丫鬟住的厢房。白日里沈元娘便打听到了她们住在哪儿,此刻过去也算是熟门熟路。 知夏两个还真没有多少走夜路的经验,摸黑寻到了东院的厢房处,又找到那四个丫鬟住的地方。 厢房里头,几个丫鬟都已经躺在了床上。其余三个都睡得死死的,唯独水玉还没有睡着。 ……那条死狗真是太讨厌了。 就是因为这狗,她几次接近国公爷都失败了。水玉将一切都归咎在这条狗的身上,倘若没有这条狗,她就不信国公爷会对她熟视无睹。水玉自认为在她们四个人当中,只有她生得最好看的,除此之外她还懂些琴棋书画,也不至于跟国公爷聊不来。 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那可是国公爷啊,大魏赫赫有名的战神,朝中的枢密副相,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放弃。更何况,只要国公爷一日不曾娶妻,她们便一直都有机会。 四个丫鬟里头,果然只有她笑到了最后,也得到了国公爷的青眼。即便后来国公爷娶了夫人,也没有冷落了她,她水玉仍旧是国公府里风风光光的姨娘…… 水玉被吓得坐了起来,赶紧推了推边上的水心。 有毛病吧! “没听见!”水心捂着耳朵,瓮声瓮气的抱怨了一下,将自己缩在被子里面。这人真是讨厌,三更半夜的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 水玉见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听到方才的声音,不禁疑惑了。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听错了?可是不应该呀。 屋外,沈元娘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只琢磨了一下,估计里头的人大概又开始睡下了,这才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沈元娘清了清嗓子,仰头长嚎:“啊呜——!” 水玉猛地惊醒,坐起来疯狂地摇着水心:“这回你听到了吧?” 水心烦躁地揉了揉眼睛:“听到了。” 水玉心中暗骂,哪个缺德的养狗又不拴着狗,害得她们大晚上都睡不好觉。 水玉道:“那得去外面看看才知道走没走。” 她们寄希望于这狗已经走了。 都不管,她管干什么?反正又不是吵她一个人。 “啊呜——” “……!!!”水玉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衣裳便开了门。 没有一丁点儿回应。 沈元娘算准了时机,在门扣上的那瞬间,又卯足了劲,长长的叫了一声:“啊呜——” 水玉停下了步子,猛得拉开门。 水玉黑着脸巡视了一圈,最后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茶壶,对着方才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狠狠地砸去。 “够了!再叫我要你好看!”并没有听到狗叫声,水玉知道方才那一下肯定没有砸中,暗自遗憾,“要是让我逮到你,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可是这回水玉学精了,愣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嘴里也一直没有停下骂骂咧咧的话。她知道那畜生未必能听得懂,只是该骂的她还是得骂,她不仅要骂这个畜生,明儿等她寻到了那畜牲的主人,她还得接着骂,骂得他狗血淋头! 水玉骂到喉咙都哑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屋子里走。 好在方才陈石动作快,一下便将她们拉到旁边,要不然,今儿晚上她们肯定是要被砸了。。沈元娘放弃让晚秋抱她,因为她发现,陈石的动作比晚秋快得多。她伸了伸爪子,从晚秋怀里挪到了陈石手上。 于是沈元娘便让他带着自己靠近厢房的门。 沈元娘只觉得这一声足够叫人肝肠寸断。 这狗也太招人恨了。 晚秋两个早就很有眼色地避开了,至于沈元娘,她被陈石托在手上,门开的瞬间,便同陈石一道跃到了屋顶上。 几个丫鬟寻了一圈无果,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子。四个人除了水玉之外,原本都是已经睡着了的,如今被这么一弄,睡意也没了,整个人烦躁至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再次响起狗叫声。 几个人烦的头都快要炸了。在外头叫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屋顶去了?狗还能上屋顶,它怎么这么能耐呢! 她也是要睡觉的。大晚上的出来教训了人,沈元娘无比满足。且叫了这么多次她也累了,累了就该睡觉,她可没有这个闲心再陪她们。 沈元娘示意陈石带她下去。回去的路上,沈元娘精神头还算挺好,毕竟刚刚干成了一桩大事,笑容里都透着一股满足。 这狗又小心眼又记仇,你不惹她她尚且不待见你,要是惹了她,那还不知道会被弄成什么鬼样子。譬如那几个丫鬟,也没见怎么得罪阿元,却还是受到了这等非人的待遇。 沈元娘一路优哉游哉的回了屋子,回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楚慎也没有睡。 这么离不开她的吗,沈元娘有些欢乐地想着。她笑的弯了弯眼睛,迅速投身楚慎的怀抱。 还真是…… 沈元娘被掏了两下下巴,抬着头美滋滋地接受了他的夸奖。 与之相比,厢房里的几个丫鬟却是噩梦不断。 惊醒过后,整个人都恍惚了,不知道那嚎叫声究竟是在梦里发生的,还是那个真真切切地就在她们屋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