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过地上的狗，心中郁郁。只要是楚慎的东西，果然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叫人讨厌。今日若是没有这条狗，便也不会生了这么多的事。 “汪汪汪汪汪！” 楚慎连忙让韩奇将狗抱回来，制止道：“阿元，不得无礼。” 二皇子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平和：“卫国公的这条狗，似乎欠缺了些教养。”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沈元娘对二皇子的厌恶更添了一层，真是个讨人厌的东西。沈元娘决定暂时偃旗息鼓，等来了她回去了再秋后算账。 二皇子正要同意，便看到楚慎怀里的狗又做起了妖，一个劲儿的指着他们身后的铺子。 “怎么了？”沈陵不解。 二皇子看着无语至极。这卫国公平日里也是个精明之人，怎么一碰到这狗，便整个人都傻了。一只狗能知道什么？还逛铺子，可笑。 沈陵见他们俩感兴趣，好笑道：“都是胭脂水粉，首饰钗环，怎么你们俩也想要？” 既然小奶狗这么要去，那他也要跟着去，说不定里头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只是二皇子那边，却不知道愿不愿意，沈陵询问地看向他。 曲妍阁就在后头，只步便到了。可他们一行人都是男子，后头还加上了一只狗，骤然进了这专卖首饰胭脂的铺子，分外惹眼。好在这曲妍阁里头的掌柜是个眼明心亮的，一眼便看出了这几个人来头不小，当即便让小厮回去，由她自己亲自接见。 沈元娘则不然，她进了铺子便直奔后头的一方柜台处，全然将自己的兄长侄子抛到一边，没心没肺的样子，哪还有方才的亲近劲儿。 她走得又快又急，等到了柜子那儿，便又央着楚慎让她抱上去。 上了柜台，沈元娘才开始细细地挑选起来。 沈元娘盯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合心意的，她晕倒之前便来过曲妍阁，可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如今一个月过去，怎么这柜子里还是那么些东西，都没什么变化。 她睁大了眼睛，慢慢走到跟前。那处放着的竟然是一颗东珠，亮亮的圆圆的，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沈元娘立马生了兴趣。她看对眼了，自然要买下来，可是如今她没钱，便只好回头看向楚慎。沈元娘并不觉得让楚慎给自己出钱有什么不对的，楚慎既然要养她，总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不肯出。 沈元娘果断点了点头。 沈元娘闻言更加热切地看向楚慎。 掌柜的生怕楚慎不愿意买，还想说些，突然听到面前的客人说了一句：“想要便买吧。” 掌柜的自然喜不自禁，她果然没看错，面前这个可不就是个贵人吗，出手这样大方，连还价都不曾，可是省了她不少事儿。 沈元娘最喜欢这样圆圆的东西，从前她便在屋子里藏着许多东珠，如今自然也不改这样的爱好。只是这东珠对他来说太大了，沈元娘抱得有些吃力，不时还要往上提几次，担心自己抱不住。 楚慎便又看向沈元娘。 掌柜的心中遗憾，可是今儿能做成这一笔买卖，已经是赚了，因笑着道：“您家的狗真是眼光高，寻常东西都看不上眼呢。” 楚慎说完，那边沈陵也带着两个小孩过来了。 这玩意儿是戴在手上的，沈陵见理哥儿喜欢，也问了瑜哥儿要不要也买一只。不想瑜哥儿头摇得厉害，嫌弃地要命。他觉得这东西是小孩才戴的，可他都已经长大了，才不要戴这个。 沈元娘也看到了理哥儿，以及他手上那精巧的铃铛串儿。只一眼，沈元娘立刻移不开眼睛了，坐在柜台上，直勾勾地看着理哥儿。 沈元娘犹豫了。是个当姑姑的，总不能跟小侄儿抢东西。 楚慎没有接。 理哥儿戴完后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夸奖道：“好看！” 理哥儿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爪子，感觉这个狗又可爱了一点。 这一大一小的动作让沈陵哭笑不得，他与楚慎道：“没想到理哥儿还挺喜欢你家阿元的。” 沈陵亦觉得是这般：“不过，国公爷的狗一桌是有灵性。” 她不禁有些骄傲了，灵性两个字，已经不知道从多少人口中说出来了。久而久之，沈元娘也觉得自己是个有灵性的狗。当人的时候，是貌美无双的平阳县主，当狗的时候，自然也该是最有灵性，最独一无二的那一只。 方才在外头理哥儿便觉得楚慎有些眼熟，只是他见这人凶凶的不敢多看，如今父亲跟他说了话，理哥儿才躲在一旁悄悄地瞧。 沈陵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你又知道了什么？” 瑜哥儿挠了挠头，问弟弟：“谁呀？” 这话一出，旁边的沈陵同二皇子都变了脸色。沈陵是尴尬，二皇子，则是心存芥蒂。他从来就不喜欢卫国公，以前不喜欢，父皇赐婚之后，便更加不喜欢了。最叫他不喜欢的，是元娘明明写了休书，断了亲事，楚家却还是这样阴魂不散。 “当然记得。”理哥儿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得很。 楚慎夸道：“真是聪慧。” 楚慎目光微沉。 “没关系的，”楚慎回他：“理哥儿愿意叫便叫。”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 沈元娘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更甚者，方才楚慎让理哥儿叫他姑父的时候，沈元娘便开始骄傲了。她觉得楚慎真不要脸，被她休了还不肯放下这门婚事。哎呀，她果然就是有让人念念不忘的资本。 两个小孩见她这样得瑟，更想摸摸它了，只是谁也没敢主动伸手。 路上，两个小孩儿还是紧紧盯着卫国公怀里的狗。 沈陵有些不解，便小声问了儿子一句。 沈陵面色一滞，随即看向长子：“瑜哥儿莫不是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