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马褂 关平安倒是接过时瞟了眼一旁的几位表兄妹们,见他们各个虽然不是用小碗,但也开了罐头,正一人一勺地吃着。 “老叔,咱们都是自家人,你没必要破费的。” 关天佑嘿嘿地笑了笑。 “哟,惦记他干啥?”叶兴旺摆手示意她先吃,“回去记得跟你爹说,你二伯问他啥时回城?” “你猜1 刘翠香瞥了眼老妹儿,又瞥了眼小兄妹俩人。想了想,老太太还是继续朝着他们摇蒲扇赶蚊子。 她此刻比较感兴趣的是,她祖母会不会如同她义爷爷所料——时隔二十年,她再来省城是为了取些东西。 事实证明梅大义从关平安这得到老院的大致情况之后,他推算得出的结果还真就八九不离十。 别人或许听不懂死丫头片子刚才那些话的意思,但她刘玉香岂能不明白?!这是又来威胁她。 关大娘咬了咬牙,瞥了眼窗外,她往炕梢儿挪了挪。摊开那件夹衣,她又咬牙切齿地无声道了一声什么。 而包裹皮内移走一件夹衣,底下则又是一件夹衣。只不过此夹衣与之前的那件之处在于一瞧就可知是幼儿的锦马褂。 关大娘又陷入回忆。 在她满怀希望之时,他说想给他儿子世间最好的东西,远离一切丑恶。所以为了儿子好,他必须要带走。 那她呢? 可他咋就不心疼心疼她?咋就不知她每天摸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最怕的就是去母留子。 他说她错了。 她在世上最爱的两个人都说她错了。 这是她的亲骨肉。儿子被带走,他名义上的娘亲就是难产过世,岂不是再相遇儿子也不是她儿子。 她一否认,再否认……后来,否认到了他仇视她的地步。原来所谓的心疼她,爱惜她,放不下她。 是啊,她娘说她贪心了。可那样的男人,她那时是真放不下的,就如同入了魔的想着他,念着他。 所以不是她怀了欢喜的错,是他原本就没心。说什么除了她和家里的妻妾,他从未动过心。 关大娘摸着脸上的皱褶,呆愣片刻之后,她伸出双手取出了那件小锦袄,从包裹皮内抽出一块拼接布条而成的布块。 “安安,进来一下。” 进屋后的关平安看向她祖母时,毫无疑问地看到炕上两个包裹皮。她抓了抓脑袋的同时瞥了眼房门。 关平安点了点头。 “你对我爹好,我就不恨你。”关平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其实我爹要求很低,穷,我们都不怕。” 真话假话已经不重要。关平安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她祖母,她又该死的心软了。可就是有了眼前的老人,才有了她爹爹。 “别怪我爹,他最无辜。”关平安说出话来,发现自己语气太过于软声,“当然,还是那句话。 他人欠我爹一分,我还人十分。你是我亲奶奶,我不敢动你,可你真惹我爹,我就拿你宝贝儿子孙子出气。” 关平安撇了撇小嘴儿,伸手抓起炕沿上的包裹皮。你咋就不说是你先不慈的?谁不知我爹最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