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 “娟子~” 哎哟，忘了还有老子等信。关有全扭头乐呵呵地笑着，“爹，我已经跟我三哥说，他知道了。” 哼~ 死小子，这下子该知道爹的好了吧。还投错胎？没老子播种，没老子收割，你个死小子在哪都不知道！ “去接你娘。”关大爷立即站起身，把横在儿子前面的长板凳扯远，“刚躺下没一会儿，咋又起来？” “屋里马桶呢？” “看着点路。” 对着后院三间屋叹了口气之后，关大爷习惯性地绕到猪圈，正要走到跟前，又叹了口气，喊了一声老大。 赵秋月朝关老二笑了笑，“你爹对你大哥可真好。” 赵秋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赵秋月叹了口气，“也行，老住我娘家不合适。”说着迟疑了一下，“你说我让孩子自个去跟她三叔说咋样？” 赵秋月连忙摆手，“行了，就当我没说。我不就是觉得弟妹会教孩子，咱姑娘待她家待段时间，学学也好。你有这个弟就跟没一个样儿，孩子咋说都是他亲侄女，住他家又不会少了口粮，他家又宽敞，咋就没点人味。” 唉……事情咋就会弄出这样的？ 屁大点的孩子哪有啥心眼，不就是你闺女救了一回出了点意外，搞得他家小竹子故意害人似的。 啥叫亲姐妹？ “现在日子还没好起来就瞧不起人，往后有钱了还得了。不光老三，就是老四也嫌弃咱们穷。” 关有禄见她说着又开始抹起眼泪，猛地一个侧身，扯上被子遮住了脑袋。 关小兰连忙搂过他，掖好被子，看着她娘张了张嘴又合上。再哭的话，又接不成妹妹回来。 站在梁家杖子前面，他失神地望着一个地方。 梁大娘畅笑出声，“老三啊，瞅你娘得瑟的。” 被惊醒的关有寿搓了搓脸，朝她们的方向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望着颠着小脚走来的老娘。 关有寿摇了摇头，“咋不让孩子们送过来？” “娘。”我不恨你，真的。 “没，就是想喊喊你。” “娘。”哪怕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为老关家卖命？我都不恨你。 “娘。”哪怕你的罪都让我来背，我都不恨你。因为你有其他儿子，因为你不想被世人所唾弃。 就这样吧，我不恨你。关有寿挤出似哭似笑的笑容，“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越来越像薛婆子。” “娘。” “没，就想瞅瞅你。” 关有寿盯着她的头顶，“感谢你生下了我。”感谢你一片苦心瞒过所有人，与我姥做局生下我。 “我都知道了。” 关有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我是……” 不许出声，会有坏人带走你；不许说话，会有坏人打死你；不许离开娘身边，会有坏人抓走你。 好啥啊？不许跟他说话，不许对他笑，他想儿子想疯了；不许出院子，出去就再也见不着娘。 ——没，娘是眼里进了沙子。你哭啥？ 往事一幕幕突然之间如同开了闸，变得无比清晰，可还不如别让他忆起，别让他串起谜底。 “知道，祸从口出。娘，我不恨你。” 可他又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