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窝棚 进了村口，两辆马车没多做停留，在路上向一位老大娘打听之后，来到一处明显是队院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爷，您老吃了没？我找大队长。” 那边李子森上前与人打招呼，后面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你这臭小子1见到逃学的大儿子，马振中正要逮人。 马振中伸手点了点大儿子，“看好了你弟弟妹妹。丢不了，丢了没也啥事，大发也开了证明。” 关有寿伸手往车厢内拽出一个布袋，“有你大爷他们就够了。” 关有寿大手一挥就撤，连带着前面的王启发掏出口袋内的一张纸往林子森的手上一塞，也撒腿就跑。 剩下的马振中哥仨见状差点骂娘！说换海货喊得最大声的就是这俩家伙，溜得最快的也是他们。 急啥？ 两大四小六人是压根顾不了后面仨人气得咬牙切齿，个个接过关有寿递来的干粮，乐呵呵地啃着，朝滩涂而跑。 每逢退潮时，渔民们便成群地来赶海。 开始退潮时，能退出很远，露出大片海滩和礁石，这时你可以跟着潮水向远处走，边起走边捡一些海里的东西。 此刻恰好退大潮，是以更加热闹。在他们到时，苍茫无边的滩涂上已经布满了赶海的男女老少们。 可两位长不大的年轻人却异常兴奋，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口苞米饼子，撒腿就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一排排浪花涌动着发出“哗哗”的声响，一层层的翻滚着往后退去，惊得翩飞而过的海鸥高空掠过。 “啊~” “啊！啊1 大海无疑是慷慨的，给予人类丰饶的水产，同时它也是十分残忍，背后隐藏着无限的杀机，埋葬了无数的船只。 石大爷的大儿子就是如此，五年前的一个春天出海就再也没回来，连祖辈留下的小船也从此消失。 “爷，今天山外来了两三波人，他们都带了粮食上队里换海货。还有人打听我大爷，我奶让你先回去。” 运气好的话，也许仓房里的东西都能全部清空，就不用愁来年自己几个孙子学费，再也不用走祖辈的老路。 听到山外又有人过来换粮的消息之后，整个渔村都弥漫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的气氛，拿着网兜和小铁锹的老太太媳妇们安排好各自孩子继续赶海，而她们也匆匆拎桶的、背筐的先行回家。 如今快要接近冬天，加上北方本来就比较严寒，到了三九天时节，附近的浅海都能结一层冰。 关有寿见状，安顿好孩子们在一个地方玩耍，叮嘱几句之后，自己则拉上“大儿童”王启发去了那堆爷们圈。 可别小瞧了这些渔民和木匠师傅们，用现在时髦的一句话来说，他们其中有些人是捧着铁饭碗的。 而他们的消息来自各地食品公司的驾驶员，还有各路港口的渔民们，四面八方的，最是灵通。 “这有虾。” 仨男孩都是初次见到大海，对于脚下松软滑溜的泥滩，感觉更是十分新鲜，都用极其缓慢地来回挪动。 望着哥哥的窘态，乐得关平安咯咯直笑。 天气冷了，赶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呢，索性就来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屁颠屁颠地跟着新认识的小姐姐们来个学习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