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艘战舰在这刻化成了一道绚丽的焰火，像是宇宙深处绽放的一朵鲜花。 迟琼一声不响地昏了过去。 战舰彻底解体了，逃生舱启动及时，将两人罩在其中。 封成璟咬了咬牙，精神力已是运用到了极限，再不留手，直接夺下对方战舰的控制权。夺下两艘后，就将他们两两相撞，然后再两艘。 就在这时，另一艘战舰全速赶到，替他们挡下了一击，随即精准地反击，将附近的几艘战舰逼开。 是郁高。 封成璟精神力领域已然出现了过度使用后造成的碎裂，他咳了一口血出来。这种情况郁高还应付得过来，没时间想太多，逃生舱全速撤离。 这样就没人会追来了。 他看向了迟琼。逃生舱上的医疗机器人说迟琼没事，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能醒，他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轻轻闭上了眼。 他记得非常清楚，上一秒，他和封成璟还在战舰上，司行厌那边的星盗假惺惺地说着话靠近，却突然间自爆了。 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出现在了这里。 舷窗外面，是浩渺的宇宙，以及……周围漂浮着的一架架战舰，一具具机甲。 这些东西就漂浮在宇宙里，逃生舱从他们之间穿行，像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坟墓。 这是封成璟的上一世，他的精神力失控，直接将所有人的生命，全部摧毁。 封成璟看不见他。 过了一会儿，他挣扎着睁开眼，只是眼神盯着面前的虚空。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漂泊的魂魄。 ai回答了他。 ai也回答了。 能问的问题好像都问完了。他突然说：“郁高死了。小船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是凶手。” “他们都死了，我出生的时候害死了母亲，大皇姐也是为了我死的，现在，我又害死了所有人。” “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封成璟低低地说。 封成璟最后道：“谢谢。” 到处是一片安静。迟琼眨了眨眼，几滴眼泪怔怔地滚了下来。 封成璟说的……就是现在。 迟琼伸出手去，触碰他的眉头，触碰他的脸颊，触碰他的嘴唇。那手仍然从封成璟的身上穿过了，可是奇异的，封成璟的眉头真的舒缓开来。 迟琼凑过身去，在封成璟的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爱着这个人，会因为对方的难过而掉眼泪，会因为对方的开心而笑出声。这种爱并非有所度量，今天多少毫升、明天多少毫升的那种，这种爱，像是空气里的香味，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充满了所有的地方。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在徘徊、在犹豫着要不要跨过一条河，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他根本不曾犹豫过，他早站在了河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