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公公抬眉扫了一眼床榻前叩首的太子和师文宣,半弓着背小跑退下。 崇文帝朝太子搭手,“扶朕起来。”他轻咳了两声,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朕都吃了这么久的毒药,还有什么可保重不保重的!”崇文帝大怒,榻沿被拍得咣咣作响,“ 那国师、是他带到朕面前的,他不知情,难不成朕知情?!” 他说的没错,三皇子的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前来传旨的内侍是太子安排的,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问不出半个字,一直入了寝殿,见着同样被招来的国师,才惊觉事情不对劲。 崇文帝将装着夷草膏的木盒丢到他面前,“逆子,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崇文帝微眯了眯眼,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 崇文帝没搭理他,转而将目光放在一直垂眸不语的国师身上,“国师,你呢?”他冷着脸斥问。 “国师此言,倒是叫孤听不懂了。”太子适时站出来,“这东西名为夷草膏,其原料夷草,乃是狄历部落特有的药草,香气独特,本用于药方之中,有安神镇痛之疗效,但长期吸食可致人上瘾,瘾者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孤命太医同你进奉给父皇的丹药做过比对,二者皆含有夷草之物,那么敢问国师,你对此要作何解释?” “大胆!”太子怒喝,“太医说丹药中夷草的用量,早已超出了原本治病的计量,如今父皇服食丹药一年之久,龙体却未见好转,还每况愈下,你还敢说你不是在故意危害龙体?!难不成国师年事已高,脑袋里糊涂了?” “这这”证据都摆在眼前,国师被质问得支支吾吾,满头洇着冷汗。 “父皇,儿臣冤枉呐,儿臣并不止国师歪心邪意,意图谋害父皇!”三皇子重重一叩首,“儿臣也是听闻国师有回春之术,能活死人医白骨,才将其引荐到您面前,儿臣一片赤诚忠孝之心天地可鉴!”他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倒是真像被人冤枉了。 他话说着,眼神不住地往三皇子身上瞟,所言之意,溢于言表。 太子见他气急败坏模样,心中欣喜更甚,“老三,孤又没说是你,你着什么急?莫不是被孤说中了,心虚?” 他本想趁着泰山封禅时有所动作,但没料到他们这位父皇病发如此之快,自己只不过慢了一步,就被太子钻了空子,还闹到处处受制的局面! “三皇子”国师讶然。他分明事事都听命于三皇子,给崇文帝下夷草也是三皇子的主意,怎么到头来,竟全成了自己的罪。 “国师,毒害朕是你的主意?还是有人吩咐你做的?”崇文帝沉声道,落在他身上的眸光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