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一时之间收粮的收粮,找镖师的找镖师,上京城久违地热闹起来,大伙儿只巴不得一个筋斗云,就能将这些粮食送至边境,故而,对于帮了大忙的谢见君,更是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就连云胡走在路上,还常听着有商户闲聊说他家夫君做了件大善事,说自己活了一辈子,没成想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能捞个爵位光宗耀祖,这以后到地底下见着列祖列宗,腰杆儿都得挺得邦直。 谢见君当初同太子说的很明白,“入粟拜爵”只是权宜之计,只望崇文帝尝着甜头见好就收,莫要贪心。 眨眼秋日过半,大福在百川书院已经念了月余的书。 这一考校不要紧,他将几近散页,边边角角都卷起来的书册拎到大福跟前,“这就是你平时上课用的书?” 谢见君小心翼翼地搁放下书册,动作之轻柔,生怕这东西散在自己手里,平白给这小子不去上学的理由。他耐着性子冲大福招了招手,“过来,到我跟前来,我听听你怎么解释这堆破烂。” “呵”谢见君嗤笑一声,他虽说平日多以放养为主,并未严格要求这小子虚心向学,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听之任之,“我看你是将这本书册上的内容都背下来了,才这般不爱惜,不妨现下背给阿爹听听?” 谢见君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着扶手,好半天听不着动静,他微抬了下眼皮,“这就完了?” “教之道。”谢见君好心提醒。 等了片刻,再没有任何动静,谢见君叹了口气,起身绕过书案。 “谢瑭,我数到三”谢见君不欲去追。 “二” 眼见着阿爹就要数到“三”, 大福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他正愁是要跑去搬救兵,还是乖乖回阿爹身边, 冷不丁后襟被高高拎起, 整个身子骤然腾空, 下一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嘿, 这哪来的小兔子?” “哎呦, 放心,有季叔伯在这儿, 咱不怕他。”季宴礼一面抱着他往书房走, 一面笑眯眯地逗弄着。季子彧紧随其后, 朝着乖乖巧巧伏在肩头的大福挤眉弄眼地做鬼脸, 惹得他咯咯咯直笑。 “师弟,我说你别总是板着个脸, 瞧给我们大福吓得,这小脸儿都白了。”季宴礼颠了颠躲在怀里不敢吭声的小家伙,撇撇嘴揶揄道。 大福一听这话,脚底板似是抹了油,抱着被自家阿爹戏称为破烂的书册,溜得更快了。 “是”宁哥儿领了吩咐便要走,临出门前还将半掩的书房门阖紧。 “好端端的,行这么大的礼作甚?快些起来。”说着,他探手去扶。 说这话,是为着前段时间高中解元一事儿,他能在乡试中拔得头筹,全凭在甘州那一年多谢见君耳提面命的谆谆教导,不但将他安排进府学,得名师提点,还不辞辛劳地为他补课开小灶,带着他一道儿下乡体察民情。正因着如此,才让他在作答时格外的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