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礼走得仓促,一时也没得准备回礼的东西,便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双手递还给他,“咱们上京见。” 一行马车缓缓消失在冗长的官道上,谢见君牵起小夫郎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咱们也该回了。” “老大,上京、上京来官儿了!” 上京来的贵客已经被安排进寅宾馆歇脚,他到时,宋岩刚送完一盏热茶出来。 谢见君轻点了点头, 推门而入, 见来者一袭红衣, 头冠赤色稠巾, 果真是来送公函的传书使。 谢见君心里忽而咯噔一下,正当想问问这喜从何处来时, 公函已经被呈到面前,他展开来扫了一眼, 开篇惯常是些赞颂功绩的官话, 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张纸, 他难得心急了些, 直接翻到最后,这才瞧见行云流水的一行字, 户部侍郎他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任期未至,自己不光升了一阶, 竟然还要被调回上京,倒真是让宋沅礼给盼着了。 谢见君酸得直牙疼,但还是扯着笑推脱道,“大人过誉,本官在其位谋其职,是百姓们勤恳耐劳,朴厚忠良,方成就今日清平安定的盛景。” 谢见君送他出门,借着送甘州特产的由头,将让陆正明提早准备好的红封,一并塞进马车里。 那传书使本以为自个儿白跑一趟,不成想还能得一红封,握在手中颠了颠分量后,挂在脸颊上谄媚的笑不由得真诚了些许。 人一走,谢见君扯了扯嘴角,一直维持着假笑,这嘴角都要抽筋了。 谢见君闻声,侧目睨了他一眼,“你现在都敢躲在门口偷听了?”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似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连吞咽都变得费劲起来。 “哦”乔嘉年听完,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像是被雨淋湿绒毛的小狗,耷拉着耳朵,一面念叨着“上京好,上京比甘州强多了”,一面焉儿巴巴地往府衙走,那单薄的背影瞧着别提有多可怜了。 他干坐在屋中,愣了大半下午的神儿,一直呆到薄雾冥冥,李大河来报时,说是该接大福散学了。 散学的钟声一响,孩子们穿着统一的青衿,背着各式小书袋陆陆续续地从书院中出来。 “哥哥”祈安个头不大,眼力倒是极好的,大福刚冒了个头,他便在阿爹怀中扑腾起来,还单字单字地往外蹦,引来了一众学子的瞩目。 谢见君听见动静,拿起祈安藕节般的白胖胳膊,朝着几人方向挥了挥手,意料之中,大福马不停蹄地小跑过来,许是跑得有些急,他额前噙满了亮盈盈的汗珠,临到了跟前,手往衣衫上用力地蹭了两下,“阿爹,我想抱祈安。” 大福回眸望了一眼,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正拘谨地搓着手站在身后,不敢凑上前来,他微微颔首,“阿爹,他们是我的朋友,可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