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将将一开口,大伙儿一呼百应,“只要是掌柜的发话,我等必定跟随,左不过白手起家,从头再来!咱们搁甘州那穷乡僻壤都能做的毫不逊色,何尝是这富饶的曹溪!” 算着日子,他们一行人跟着宋家商队来曹溪,已经呆了大半个月,加之路上耽搁的时间,可谓是有一个多月了, 此番留下主事儿的人,是从甘盈斋开张以来,就一直跟在身边的王喜,云胡对其妥帖得体的办事能力一向放心得很,索性就将分铺的差事儿全权交给他,另还多留了三个趁手的伙计。 他这些时日一直奔波于新铺子的修缮,到今个儿才得了几分闲空,便忙不迭赶过来。 “看不出来你还爱凑热闹。”青哥儿摇着纸扇,坐在一旁打趣道。 说话间,周时雁已经回来了,她脸颊红扑扑的,不晓得是方才日头盛晒的,还是因为旁的,耳后别着一支水灵灵的绢花,更衬得人俏丽。 谁能想到,曹溪一行,不光收获了开分铺的意外之喜,还见证了伙计们之间的绝美爱情,往回走的路上,虽是思颠簸,但云胡心情甚好。 “阿兄,我好难受。”小少年平躺在榻上,蔫蔫儿地念叨。他打小放养着长大,一向身子骨强健,到如今这个年纪,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这回可谓是病来如山倒了。 “都怪那坛子荔枝太好吃了!”满崽拖着喑哑的嗓音愤愤然道。荔枝是季子彧送过来的,说是未成熟时就从枝上摘下来,抹去外皮上的水珠,搁放进瓷坛,用蜡封住口,便可保存些许时日,想来这东西珍贵得很,拢共就送来了六个小坛子,区区一下午的功夫,他自个儿就吃完了一小坛子。 这语气听上去并不严厉,满崽也便有了胆子,黏黏糊糊地撒起娇来,“阿兄,你快别念叨我了,我头疼。” 满崽原是心不在焉地应着,猛地回过神来,他瞪大眼眸,“阿兄,你居然偷看我的信!” 满崽自是也知晓他阿兄的心性,故而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缓声道:“我给季子彧写回信呢。”,正说着,他从枕头下面翻出一本新得来的话本,又从中扯出一封书信,“你瞧瞧,他可真是笨死了!” “满崽,你教我的打水漂,总掌握不住其要领,前日练习时,不慎跌入水中,惹得婳婳好一通笑话我,当今她如同年节下的年画娃娃那般可爱,两颊上的奶膘肉嘟嘟的,总忍不住想要上手捏捏,不知大福如何?可还如幼时伶俐,鬼灵精怪” “他日若得机会,想一览你打水漂之飒飒风采,我必好生拜学,如有幸得你亲传,便是再好不过” 满崽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让我跟着先生习字的时候,可没惦记着我还生着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