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也就你们女子,稀罕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旁的王喜先行接了话茬, 立时就招来眼尖儿的小娘子一声调笑,“大哥, 您话可不能这么说,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 打扮得秀气, 甭说外人,自个儿看着都高兴。” 云胡正四下张望街上的食肆,冷不丁被唤到名字, 他回眸看向胡麻饼摊子的小娇娘,莞尔问道,“老板,你这绢花哪里买的?” 不多时,热腾腾的胡麻饼和羊汤端上了桌。 云胡手捧着胡麻饼,呼噜呼噜的灌下一碗羊汤,八月天儿里,连额角都微微冒了汗。 见众人早已经吃好,就等着自个儿了,他抹了把嘴,招手将小娘子唤来跟前,问起吃食的价钱。 “七十八文?!”王喜倏地瞪大了眼眸,区区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早食,居然就得花费这么多钱,“要搁在甘州,他两文钱一个素包子就打发了!” 周时雁跟着捂嘴偷乐,“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填饱了肚子,云胡依照着小娘子指的路,带着几人一道儿去了首饰铺子,这儿的钗簪耳饰式样繁多,价钱自是比甘州贵些,一朵小小的绢花,就得要十文钱,甘州可是文钱就能买到。 云胡颔首,挑着几样素气的配饰,同小厮打听了一下价钱,末了选中一块和田玉打磨成的平安扣,嵌了两颗黄豆大小的玛瑙珠子,这下子就花去一两银钱。 “掌柜的,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他自认做得隐蔽,因着心虚还巴巴地跟过去问话,殊不知方才那一举动已然落在云胡的眼眸中。 话音刚落,宋管事儿自荐要带路,众人便随着拐上横叉着的一条街。 云胡闻言,心中大喜,这不正是自己想找的地儿吗?他谢过宋管事儿,登时拉上周时雁,闷着头就钻了进去,什么桂花酒酿,芙蓉糕,掉渣锅盔,甜米藕,凡事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二人统统都买了个遍儿,还一路打听着各色吃食的价钱。 宋管事儿在一旁瞧得直乐呵,他大抵能猜到云胡此举图的是什么,甘盈斋做的是吃食的买卖,不提早了解了解当地的人文风情,以及寻常的物价水平,贸贸然地搭摊子卖东西,极容易“水土不服”,好几车的果肉罐头千里迢迢地从甘州带过来,一路还耗费冰块煨着,若是曹溪百姓不买账,可就全赔了。 “掌柜的,这曹溪商贩给自家东西取名可真奇怪,甜米藕就甜米藕吧,还叫什么玉玲珑,搞得我还以为是啥新奇玩意儿呢。”周时雁斟了一盏凉茶,推倒云胡跟前。 “原是如此,看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周时雁了然地点点头。 四四方方,小小一块地叠成高塔,摞在巴掌大的骨瓷小碟中,瞧着就精致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