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 “主夫,方才这客栈的掌柜,问咱们陶罐里装的什么东西,他们下地窖去拿菜,闻着整个地窖里,都是香甜香甜的味道。”周时雁在一旁伺候着,顺道将自己早上听来的话,说于云胡听。 “主夫,我想左右这客栈也是管吃住的,咱们要不要先探探那掌柜的口风?”周时雁试探地问起,“我赶早市时,去集上先行打听过了,没人听说过咱们甘盈斋,更没人知道这在府城里都已经卖得热火朝天的糖水罐头是啥东西” 周时雁也正有此心思,用过早饭后,她便抱着糖水罐头,下楼去找上了客栈掌柜。 “李大哥,有话,您不妨直说,这支支吾吾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周时雁机灵,一会儿功夫就改了称呼,借着拉进了二人原本生疏的关系。 “妹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弯,你说你们这罐头,一小罐就要十二文,可是你看这白头县,穷得叮当响,哪里有百姓舍得花这银钱?门口那个小贩,推来一车苹果,得卖上小半个月,有时皮都瘪了,还没人光顾,更别说你这糖水罐头了,肯定不好卖!” 掌柜的自认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商户见得多了, 对周时雁的辩解, 也不过就是逢迎两句好听的话,便借着自己还有旁的要紧事儿处理的由头,离开了。 “这等唱衰的话,你听得还少?”云胡招呼她过来坐下, 将李盛源方才买回来的翡翠玉团分出两块, 推至她面前, “听说那掌柜的, 是白头县本地人,盘踞此处开客栈数年之久,算是对当地的情况了解甚多,能说出此番话, 也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你若句句都去计较,不累吗?” 云胡打眼一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抚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了肚里,“万事总是开头难,当初甘盈斋刚开张时,不一样也是瞎子摸石头过河?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就什么事儿也做不成了。” “好吃吗?”云胡问。 “这一小盏,就是二十文钱。”云胡轻点了点盘沿儿,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何没有人买?”云胡挑眉反问,“这记翡翠玉团,三香斋每日只卖五十份,不等铺子开张,便早早地都让城中贵人占了去,也就是李先生去的巧,才买到一些” 云胡没在继续这个话茬,转而说起了旁的,“这些糕点,拿去给大伙儿分分,知会他们一声,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干活了。” 周时雁还在琢磨着怎么在白头县打出名头去,乍一听云胡的话,还当是他从这翡翠玉团里摸出来什么道道儿,乍然心中大喜,应下吩咐后,就将伙计们都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