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快看我的新弹弓!”遭了念叨的满崽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长臂一捞,搂起要出门的大福,又带回了书房里。 “云胡刚给你做的?”谢见君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生辰礼谢见君眉梢微挑,想着再有半个月,便是端午,这崽子的确又要过生辰了,只是日子还没到,季家小子便已经惦记着先将东西送过来了。 “他倒是挺会投其所好”谢见君语气凉凉道,将弹弓又丢回给满崽。 “没事,你且回信告知他,考试要紧,莫要分心,至于这弹弓,阿兄也可以做,阿兄手巧,断断不会划伤手。”谢见君没好气地说,越瞧满崽手里把玩着的弹弓,越发觉得有些碍眼了。 谢见君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这崽子没开窍,还是该笑话自个儿太幼稚,已是这般年纪,竟跟个半大小子较上劲了。 谢见君眸光一沉,自清明时,季宴礼来信,提到崇文帝生了一场大病,断断续续数月不见好之后,算着日子,他确实有月余没收到来自上京的任何消息了,连师文宣也不曾有回音。 果不然,季宴礼秉承着礼节,开头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那术士在宫中设坛祭祀,不过日,崇文帝病情减轻,半月后就可下床走动” “术士说要集众人之力,给圣上炼制可保长寿无疾的丹药” 寥寥数行字,道尽了上京城中严峻的形势。 “阿兄,这信里写了什么?是上京出事了吗?子彧他们还好吗?”满崽凑上前来,怯生生地关切道。 满崽张了张口,还想再问点什么,可见着自家阿兄阴沉的脸色,临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又咽回了肚里,他冲抱着大福站在一旁的昌多,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前一后地退出了屋子。 他走前,论朝中势力和圣上青睐,太子尚且能压上三皇子一头,如今将将不到一年光景,却是盛宠渐弛,这一个小小的术士,当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帮着三皇子,扭转劣势的局面? “在想什么?”虚掩的门扉被轻轻推开,云胡端着刚沏好的热茶,小心翼翼地进屋里来。 “醒了就睡不着了”云胡打了个哈欠,眼尾氤氲起潋滟的水光,“我听满崽说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云胡换绕了四周一圈,压低声音道:“可是跟近日圣上招募方士有关?” “从商队那里听来的”云胡解释道:“这些人走南闯北,耳朵都灵通着呢,昨个儿闲来无事,便聊了几句,这不正要同你说,被旁个事儿给耽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