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明儿我把做糖水罐头的法子写下来,你在家时,可以先尝试一番,这东西做起来不难,就是费些功夫。” “不光要取名字,铺子里的布置,像如货架,柜台,这些也都得考虑进去,还得再招几个人,你一个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忙不过来的” 云胡原是安安分分地听着絮叨,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我想让昌多去铺子里管账,他做事儿仔细,会算数,会拨弄算盘,又是咱们自小带起来的,是能信得过去的人。” 云胡见谢见君不反驳自己,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自己琢磨了两日的想法。 小夫郎越说越来劲,还扒拉出自己昨日藏在柜子里,写得像鬼画符一般的策书,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点一点说于自家夫君。 这要放在以前,他根本想象不到,云胡能有这么多靠谱的想法,居然还提出了要找人去街市上发传单,以此来提前给糖水罐头造势的法子。 得了夸赞,云胡的信息如高楼筑起,只恨不得现下就趁夜出门,赶紧找匠人去将租下来的屋舍修缮起来。 转日他将将睁眼,身侧的被窝已经凉了大半截。 “阿爹,爹爹去哪儿?” 大福闹着要找爹爹,谢见君便抱着他去寻云胡,瞧见那店肆的后院里,云胡着一身利落的素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匠人,又是挖地窖,又是清水井,忙得热火朝天,连搭句话的功夫都腾不出来。 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去, 凛风抽打着枯枝,拍在窗棂上哗哗作响。 他起身拨弄了拨弄火炉中的炭火。 “天还黑着呢。”谢见君宽厚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眼眸处, 将最后一抹光亮隔离在外,“我今个儿回东云山,要早些走,你且接着睡便是。” “这就饿了?”谢见君莞尔抿了抿唇, 从喉间溢出一抹轻笑。 “是,小云掌柜,劳烦您操心了。”谢见君半蹲下, 将火炉烘烤得暖烘烘的棉鞋给小夫郎套在脚上,箍紧了系带, “铺子不急在一时开张,可别累着自己,凡事儿不用逞强,回回头,都有我在呢。” “行。”谢见君将他的裤脚扯下来盖住棉鞋,浅浅地应了一声,“到时我专程去常德县城接我们的小云掌柜。” 谢见君抬袖揉了把他的额发,正经道:“成与不成,你都是你。” “不用担心,炭火都备得足足的,夜里睡觉还踢被子呢,那宋婆子每日都要煮上一大锅姜汤,垦荒的人回来都被盯着喝下一碗姜汤。”谢见君俯身将小夫郎的衣襟又紧了紧,“倒是你,莫要光顾着在铺子那儿忙活,也得照顾好自个儿身子。” “周娘子,我不在这段时间,照顾主夫起居就麻烦你了,你得帮我盯着他每日早早歇下,不兴熬夜。”谢见君搭手虚扶了扶她,笑吟吟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