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教训的是,是我等愚昧无知。” 说罢,他不紧不慢地往屋外走,临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休整一个时辰,午时过半,去屋外的空地集合,宋府役会给你们分配差事儿。” ———— 这个时代还没有先进的机器,锄草都得依靠着人力,他吩咐宋岩等会儿将打磨锋利的镰刀分下去,盯着连云山一伙儿清理地皮,自己则找上了闫大海。 “知府大人,铁齿耙最是常见不过了,但这个耢是什么东西?”闫大海疑惑道,他年逾五十,种了一辈子的地,可没见过耢。 闫大海见他比划,也猜不出那耢长什么模样,便斗胆请谢见君将其画下来,他好回去打听打听,别耽误了垦荒。 闫大海接过图纸,细细地打量了两眼,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东西。 “回知府大人,我们村是有一户人家做木匠,有数十个年头了,平日里村民打个家具都去找他们,手艺是能过眼的。” “知府大人放心,草民这就让木匠加班加点地干活,绝不耽误您垦荒的大事儿。”闫大海拍着胸脯保证道。宋知县嘱咐过,不管这位知府大人发什么话,都得将他安排下来的差事儿放在头一位。 “呸呸呸,这井里打上来的水,怎么又苦又咸的,这让人咋个入口嘛!” “怎么了?”谢见君几步穿过半人高的灌木丛, 来到深井旁。 谢见君接过水舀, 轻抿了一口, 的确如李四说的那般, 苦咸难耐。 谢见君蹙起眉头, “闫里长,你们平日里就喝这个吗?” “那农田灌溉的水来自于何处?”谢见君追问, 他刚才沿着荒地转了一圈, 没见着有河流, 正想着问问闫大海呢。 谢见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 隐约见着村子周围有河穿流而过,但离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有段距离,况且这东云山, 地处高处,这个时代还没有抽水的水泵, 想要引河过来浇灌,是断不可能的。 赵田应声,随意点了李四在内的五个人,从柴房里翻找出盛水的罐子,竹篓一背便要上山。 闫大海一听他也要跟着上山,忙自荐说给他们带路。 闫大海压下心头的怯意,引着一众人往山上走。 他不住地回头望,时不时还出声提醒两句,生怕谢见君一脚踩不稳,再给跌出个好歹来,这可是知府大老爷,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赵田找来块石头,敲开水面上薄薄一层的碎冰,他下手捞了一把,这水虽是冷得刺骨,但入口清甜,可比山脚下的井水好喝多了。 “是是…我们村民也都是喝的这个,好些年了,只要煮开就能喝。”闫大海在一旁拘谨地交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