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谁家也不缺那点银子,别占了先机,回头还倒打一耙!” 钱德富见自己要说的话,提早被人开了口,他心中一阵暗喜,但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家那位亲戚说了,这知府大人不光要建学府,还打算建一座义塾!” “嘿,你小子嘴倒是挺快,我也捐,让大人给我儿子留个府学名额!” 钱德富与扎在人堆里的托儿遥遥相望一眼,眸中满是得意。 陈然将拟好的名单交到谢见君手中,这份名单的人,都经过了他的精挑细选,皆是支持拥护他的粮商,他也着人过去嘱咐了一遍,虽说当时捐粮立下了字据,但只要这些人的嘴把得严严实实,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任其他人再怎么翻腾,也无济于事。 “陈会长,怎么您呈给本官的名册,和本官收到的字据,差之千里呢?” 回过神来时,谢见君已将名册摔在他怀中,转身拂袖而去, 徒留他站在原地, 阵阵发愣。 陈然面色铁青, “我又不瞎!”, 饶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现下他也琢磨透了,定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这群粮商得了消息去。 “你去问问, 看他们是从哪儿知道的此事儿!” “去给这些商户递个话, 明日让他们来商会一趟。”陈然背手而立,望着谢见君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我倒要看看, 这知府大人从中搞了什么鬼!” 没从谢见君那儿占来便宜,陈然已是觉得足够窝火了,本想着敲打敲打这些不安分的商户, 可谁知话都递出去了,转日却无几人上门。 没两日,名册一事儿不知为何流传了出去,城中商户对他更是怨声载道,这下还走在路上,都会冲他身后狠狠地啐上一口。 反倒是钱德福,粮商们听从了他的意见,将当初立的字据上交给府衙后,谢见君果真兑现了承诺。 这让众人不免对钱德福愈发高看一眼,晓得他在府衙,果真是有能在知府大人跟前说得上话的亲戚,加之陈然不做人事,三两天下去,城中的风向逐渐都倒戈了钱德福。 “谢了!”从老钱那里得知了捐钱的后续,宋沅礼晓得谢见君的良苦用心,特前来道谢。 “那是自然!”宋沅礼不假思索,“我不同你见外,只是青哥儿非要让我跑着一趟,自打他来了常德,家中在甘州的产业,都交给他打理了。” “青哥儿叫我只管跟着你忙活,别的不让我操心。”说这话时,宋沅礼眉眼中满是得意,丝毫没有吃软饭的自觉。 “爹爹,吃!”谢瑭手里抓着一把梅子,不由分说地就往自家阿爹嘴里塞。 他不动声色地囫囵咽下去,笑眯眯地看着毫不知情的宋沅礼,摊平了掌心,问大福要梅子。 大福很是给面子,张圆了嘴巴,“啊——” 大福眼疾手快,又不容许他宋叔伯拒绝,当下就将手中余下的梅子都塞进他嘴里。 被自家儿子坑过一把的谢见君朗声大笑,直把云胡都给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