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吧,可别难为自己了。”,谢见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扶倒,轻拍了两下后背,平稳的鼾声逐渐响起。 约摸着寅时过半,马儿嘶鸣一声,停在了宫门口。 谢见君正闭目养神,闻声,草草地垫了口从家里带过来的糕点,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因着只有一品和二品官员才能乘坐轿撵入宫,其余品级不够的人,等宫门一开,就都得小跑着,才不至于会迟到。 他招招手让李大河驾车先行回府里,自己则找了个角落,静静待着,有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季宴礼匆匆赶了过来,见面就问他有没有吃的。 季宴礼等不及他说完,猛嚼了两下,一口咽进了肚里,他昨夜考校季子彧的功课,睡得晚了,今早险些起不来床,若不是那小子“怀恨在心”,特地在寅时泼了他一脸盆的冷水,他怕是要把早朝都得睡过去。 话音刚落,秦师爷驾着尚书府的马车过来。 余光中瞥见自个儿那两个学生同石柱子一般,杵在角落里不冒头,他唤来秦师爷低语了两句。 正说着,朱红木门被从内到外的推开,走出几名内廷宫人。 “咱们也该进去了。”,季宴礼拉上谢见君,二人乖巧地跟在自家先生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同其他官员默不作声地入了太和殿。 众大臣跪地行礼,齐齐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见君和季宴礼不过都是从六品和七品的小官,说不得什么话,全程手持笏板在后面听着。 歇息了片刻,用过早膳后,谢见君二人由内廷宦官引去了翰林院。 照理来说这点活儿算不得忙,可谁知他前脚刚入翰林,便有学士捧着一摞文书过来,不由分说地塞给他,“谢大人乃是第一天过来,对这儿还不熟悉,烦请先行将这些文书整理出来吧”。 谢见君蹙了蹙眉头,隐隐有些不悦,但是拱了拱手,恭谦问道,“请问下官的位置”。 那侍讲学士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时, 季宴礼也懵了,反应过来瞧见谢见君正看着自己笑,他便明白, 立时就冲着侍讲学士行了个礼, “大人, 下官今日初入翰林院, 还不晓得自己的位置在何处, 还望您指点。” 季宴礼一时没挪步,继续道,“大人,下官还有一事, 下官与挚友同入翰林,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将我二人安排在一处, 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谢见君眉心微动,入座后, 又见侍书、典籍之人接二连三地往季宴礼跟前凑,又是打招呼寒暄,又是端茶送文具, 好不殷勤。 一群人登时作鸟兽散。 得见谢见君作势拱了拱手,“沾师哥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