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脆响后,谢见君才缓缓开口,“当然是你那日不管不顾,提刀去砍人的账,我原是都不知我们家一向乖软的云胡,也有那般勇猛的时候,竟是连我都拦不住你。”。 难怪近日来,他总觉得谢见君待自己一副极力克制的隐忍模样,没想到,居然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谢见君说话不紧不慢,但这铺天盖地的威压,还是让云胡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完了?”,谢见君忍着到嘴边的笑意,故作严肃道,“一句轻飘飘的错了,就没了?”。 谢见君配合着解开发带,而后靠在墙上,静静等着小夫郎的下一步动作。 谢见君当他这破釜沉舟的姿态是要作甚,冷不丁眼前一暗。 再一次陷入迷离之时,他听着谢见君在耳边轻声道,“下回再这般莽撞,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算了…”。 七月中, 马车缓缓地驶入上京。 “先生, 您瞧他们家的绿豆糕, 每回云胡来买, 都要排好久的队还有那家的猪肉脯,刚出锅的时候,油香油香的,来得稍晚些就卖没了”。 “好好好”, 许褚捋着花白的胡须, 笑呵呵地感叹道,“在村里待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这黄土都埋到胸口了,我还能来天子脚下看看, 就算是让我现在一头栽倒,此生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闻声,谢见君很是欣慰,想着满崽如今也懂事了,正打算回头买只他念叨一路的符离烧鸡,好犒劳犒劳他,冷不丁这小崽子话锋一转,半个身子贴到许褚跟前,用自以为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低说道,“先生,有您在,从村里回来的这一路上,阿兄都不敢凶我了!”。 “小兔崽子…”谢见君暗暗笑骂了一句,什么烧鸡,毛都没有。 谢见君搀扶着许褚下马车,这一连数月不在家,进屋时,院子里落满了尘土,乍看下去,显得有些荒凉。 许褚拍拍他的手背,缓缓道,“我来上京,都是托你的福气,这一把老骨头了,没被嫌恶,还能被自个儿学生接来这繁华之地,便是住草屋吃糠野菜,我也知足。” 打从上京走时,这间厢房就已经早早收拾好了,家具陈设都翻了新,连被褥和床铺也是现做的。 趁着这会儿日头还盛着,他把新棉被和床褥搬到院子里,搭在竹竿上,这在太阳底下晒个大半日,夜里睡得肯定踏实。 刚回来头一日,几人舟车劳顿,都累得不行,就着饼子米汤,分食了两只烧鸡后,便歇息去了,至于行李,和从福水村带回来的杂七杂八的吃食,就先堆放在院子里,只等着明日缓过劲来再收拾。 ———— 经由小厮通报,说是府中贵客尚未离开,秦师爷亲自迎出门,引他们俩先去偏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