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师爷向来话说一半,点到为止,送来请柬后就离开了。 他初来上京,对此地尚不熟悉,一路打听着才找到了云鹤楼。 由小厮引着入包厢,果不然只瞧着师文宣和季宴礼,还有一旁侍奉的秦师爷,再没有旁人在。 谢见君皆是对答如流,不见磕绊, “见君一直比我勤勉刻苦,我自是敌不过。”,季宴礼谦虚道,抬眸冲谢见君眨了眨眼,便听着师文宣一脸慈爱地继续道, 谢见君神色一怔,忙不迭跪地行礼,“能得尚书大人垂怜,是学生的荣幸,还望先生宽宥学生愚笨,能指点一二。”。 “见君,你虽年长我两岁,但这往后,你可得称呼我一声师兄了!”,季宴礼绕过圆桌,不动声色地将谢见君托起来。 这可把他乐坏了,走出云鹤楼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回会馆时,云胡刚把带来的家当收整好,屋子里好歹没那么紧巴了。 “真、真的?”,云胡一双秋水剪瞳瞪得溜圆。 “那、那可是尚书大人!”,云胡声音放得极低,他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生怕被不轨之人听了去,坏了他夫君的前程,“若、若你能得、能得他的指点、会试、会试肯定没问题、”。 故而,两日后, (一更) “大人请您先进书房稍作等候,他梳洗后便过来。” 一间古朴素雅的小室, 四周围悬着秀丽山水字画, 一侧为乌木雕花刻镂屏风, 似隔非隔,似断非断,除此之外,并无穷奢极侈之物,可见这尚书亦是淡泊名利之人。 “见君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梳洗完的师文宣姗姗来迟。 师文宣随口道,“你若是喜欢, 等会儿走时,我让秦师爷拿下来赠与你回去好生欣赏。”。 师文宣讶然,转而捋着胡子笑了笑,入坐高堂。 既为拜师学艺,须得先行三叩首之礼,而后跪献六礼束脩和拜师帖子。 这一通拜师的流程走完,师文宣冲身后摆摆手,小厮会意,搬来椅子请谢见君入座。 “学生谢先生教导。”,谢见君亦是知晓会试的要紧,打算安顿下来便开始闷头苦读。 “是”,谢见君恭敬应答,“学生这两日准备携内子搬出会馆,另寻其他住处,会馆虽为方便,但人声嘈杂,实在不是能安心读书之地。”。 谢见君骤然抬眸,这拜师礼是一码事,送宅子又是另外一码事,上京的宅子,纵然只是一进院,论起来,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情分,他张了张口,正想要回绝此事,秦师爷动作极轻地冲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