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了拱手,“福伯,久不见宴礼来学府,晚生想来问问是否家中出了什么要紧事儿,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季宴礼离开学府那日,脸色极差, 他这人一向是吊儿郎当, 喜怒不形于色, 除去在府衙那次, 从未见他这般失态过。 “那子彧呢?也不见子彧来找满崽玩了。”, 谢见君追问,季宴礼有事尚且理解,可为何季子彧也不露面了? 这前前后后问下来,堪堪也就知道这一大一小都忙着,谢见君念及那是人家自个儿的家事,也不好出言多问,当下就谢别了福伯。 满崽也不知脑袋里哪根弦突然搭错了地方,帮着云胡将铺子收拾齐整后,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拽进了西屋里,还郑重其事地闭了门。 云胡神色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云胡,你舍得同阿兄分开这么长时间吗?我听季子彧说,上京的姑娘家开放得很,光天化日之下亦有明晃晃在大街上的抢婚之人,阿兄、阿兄在上京若是有了旁人,你如何办?你不着急吗?你不跟着去盯着阿兄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若不好开口,那我去跟阿兄说”,正说着,满崽起身就要往屋外走,似是想起什么,他又折返回来,从炕头的斗柜里抱出个小陶罐,一股脑塞进云胡怀里,“你别怕,我知道去上京花钱多,这些年阿兄和你给我的压岁钱,我都好好存起来了,你带着这些钱,要是还不够,咱们就再想别的办法,我来跟阿兄说!”。 “别去、别去说、满崽乖、别说”,他身子微微颤抖,紧扣着满崽的指节泛白,“你听我的、别、别跟你阿兄说这些、他每日温书已然够辛苦了、左右也不过月余、总能、总能熬过去的、”。 谢见君刚从季府回来,他站在西屋外将二人的对话完完整整地都听了去,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垂下。 东市有早集,隔壁杂货铺的妇人一大早就来唤云胡去赶集。 他还想再买些棉花和布匹,多做上几身棉衣和棉鞋,上京多雪,出门在外濡湿了鞋袜,来不及替换的话,恐怕要冻坏了身子。 谢见君正值休沐,家里有他看顾着,倒是不用太担心。 谢见君借势往炕上一坐,“你先同我说说,这好些日子都不理子彧,是不是那小子说了什么跟我有关且不好听的话?” 谢见君单单看他的反应,便晓得自己猜对了,但满崽不提,他也没坚持,就顺着他的话,笑道,“怎好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谢见君难得沉默了。 谢见君没正面回答,“你同子彧闹别扭便是因为这个吗?那日他来,说自己说错了话惹你生气,说的什么?” 谢见君瞧着他这一副一提起来就怒气冲冲的模样,轻笑了笑,“你相信子彧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