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你居然你居然”,卢笙瞬时回过神来,眼眸瞪得溜圆,竖着大拇哥的手指都在颤抖,“谢兄当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啊。” 被俩人星星眼一通夸赞的谢见君也只是抿抿嘴,轻笑一声。他背对着那频频往这边看的车夫,手指抵在唇边做默声状,催着他们赶紧装行李。 牛车走得慢,一路晃晃悠悠,除却谢见君赶过牛,卢笙和宋然被颠得都有些想吐,一脸菜色地裹着棉衣,靠在行李上打盹儿。 那车夫也是能唠的,从祖辈上的事儿一直唠到自己的婆娘孩子,还说他婆娘去年给他生了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瞧着可喜人了,出来这一趟,这满心思就是惦记着家里人,还给谢见君看他买给自己闺女的小拨浪鼓。 云胡也在家苦哈哈地算着日子呢,谢见君教满崽学数数的时候,他也会偷偷跟着听两句,他从小没去过学堂,仅有识得的几个字都是老木匠忙里抽闲教他的。 今个儿是谢见君走得第十一天,他拿小石子在灶房墙上的两个“正”字旁边,又落下了一笔横,将将落笔,就听着满崽在院子里叫唤起来,“阿兄,你回来了!” “云胡,我回来了。” “嗯, 回来了”谢见君早已心花怒放, 这会儿猛咳了一声, 清了清嗓子, 笑着应道。 “阿兄,我想你呀!”满崽一个猛扑上来,撞得谢见君踉跄两步, 扶着墙才堪堪站稳身形。 满崽笑弯了眉眼, 眸光往他身后背的包袱上瞄, 阿兄走前说了, 回来给他带好东西,他可是盼了十来天呢。 满崽一跑,家里就只剩下谢见君同云胡俩人。 云胡双手在围裙上蹭了好些时候,才接过枣泥饼子,小咬了一口,外皮的酥皮酥酥脆脆的,一咬就掉,内里枣泥馅儿打得细腻,甜津津的。 “好了,快要吃晚饭呢,等会儿再吃,别占肚子。”谢见君将油纸包重新裹起来,之所以没当着满崽的面儿拿出来,也是因为快到饭点了,满崽贪嘴,一会儿准要吃不上饭,只待吃完了晚饭,再给他也不迟。 “不急,还有样东西。”,谢见君掀开包袱底儿,拿出了一小罐仔细保存的香膏,“我见县里哥儿和姑娘们都用这个,问过掌柜才知道是个抹脸的香膏,春日干燥,你每日净面后可抹上点,滋润着呢。” “太、太贵重了!”,他讷讷开口道,城里人用的东西,那肯定都贵得很呢,之前他娘舅的大姐去城里买回来一根发簪,说是好了好几两银钱,这么一小罐脂膏还不知道谢见君要花多少钱。 一听谢见君只在家待俩月便又要走,云胡雀跃的心情稍见低沉了一分,但还是扬起笑意,轻轻地道了声,“好”,他握着那一小罐香膏爱不释手,还未拆呢,便能闻着有沁人的香气,禁不住自叹起来,这城里人用的东西就是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