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云胡闪烁着炯炯亮光的眼眸,他这心情没来由的雀跃。 天色渐晚,青石街上挂满了赤红灯笼,整条街烛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们手上都拎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瞧一瞧,看一看,猜灯谜送花灯了!”路边买花灯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摊主见谢见君一身青衫长袍,想来定是个读书人,待他走近,便笑着招呼道,“公子,今个儿我这猜灯谜送花灯,要不要来试试身手?你若答对了,我就送你一盏荷花灯。” 谢见君咋舌,他哪有这猜灯谜的本事,刚要开口婉拒,云胡已然重重点头,“肯、肯定能答对!”,他自觉自己已经被两小只的盲目信任架在了火上,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余光中,他瞥见云胡正垫着脚抻长了脖子往这儿看,他故意手腕压低,恰好是小少年能瞧见的位置, “我、我不识几个字、看、看不懂这灯谜。”,云胡蹙着眉头,一脸的窘迫。他刚刚不过就是好奇罢了,他还从来没猜过灯谜呢。 “当真、当真是这个?”,云胡茫茫然问道,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笨拙,连灯谜都看不懂,还质疑谢见君猜得不对,简直是蠢到家了。 乍然撞进温热的怀里,云胡身子紧绷成一条线,羽睫低垂,羞得头都不敢抬。 饶是再不识字,云胡也听明白了这祝词,立时脸颊上“蹭”地涌上来两抹酡红,“不、我们不、”,磕磕绊绊,一句完整话还没说出来,被谢见君打断, 正要走,身后传来满崽语气凉凉的声音,“阿兄,我的花灯呢” 满崽撇撇嘴,心满意足地挑了个老虎灯,灼灼烛光穿透灯衣撒下一片金黄,衬着大老虎愈发威武。 云胡提着一盏荷花灯,慢悠悠地跟在人群后面,被谢见君握过的手烧起一片燎原,蔓延至浑身,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然则走在前的谢见君这会儿已是心乱如麻,自小被教育要“端方持重”“温良恭俭”,头次失了方寸乱了心神,而他却是心甘情愿。 三人各怀心事,走到河边时,河岸已然围了好些人,一盏盏花灯,犹如点点繁星坠入河间。 云胡将荷花灯轻放进河水中,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眸,虔诚地念叨了几句。 只是这次他猜错了,云胡第一次自私地为自己求了一个愿望,谢见君是照进他黑暗人生的一束光,他想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小崽子可是重了,背起来都没有从前轻快了。”谢见君背着满崽往家里走,说话声有些喘。 “无妨、我不累,你也多吃些,这几日跟着我前前后后忙活,也辛苦了,年节好不容易养胖了些,如今瞧着又消瘦了。”,谢见君莞尔打趣道,双手背在伸手往上颠了颠满崽,让他睡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