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云胡,我饿了”,蓦然神思被满崽打断,他呆呆一怔,连忙别开脸去,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手忙脚乱地穿过谢见君的身旁,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不等谢见君出手相扶,红着脸钻进了灶房里,仿若一只冒冒失失的小兔子,煞是可爱。 饭菜端上了炕桌,说是饭菜,不过就是丧席上余着的吃食,带些油水,满崽也不嫌弃,刚入座便熟练地拿起筷子。 “满崽,可是瞧着云胡去哪儿了?”,他低声道,眼神不住地往门口张望。 “为何不许?”谢见君很是纳闷,即便这个朝代哥儿的地位再怎么低微,也没有不许人上桌吃饭的道理。 “这”谢见君禁不住咋舌,既是嫌弃他晦气,缘何又迎他过门? “大喊大叫?这哥儿不是不会说话吗?”他杵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谢见君讪讪地干笑两声,没接茬,那日见云胡做了个吃饭的手势,他还当他不会说话,如今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只是听满崽这般说,心里难免不是个滋味,单单为了给原主说一门亲事,就把云胡迎进门来,还不曾善待过,被打得浑身青紫不说,竟是连个安身的地方都容不得。如此看来,照着原主娘的脾性看,怕是也不会让他吃饱饭了。 同寻常那般,云胡蜷缩在牛棚里,寒衾薄衣,肚子饿得咕噜叫。 “怎么睡在这儿了?我刚煮了汤面,要不要吃点?” 方才,他只吃了半块饼子,早就饿了,他便想着明日起早,去后山林子里寻些野果子来垫垫肚子,家中虽存了些现磨的白面,但那是给谢见君和满崽的,芸娘不许他碰,更不许他惦记,现下他看着谢见君手里端着的瓷碗,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他就只吃一点,只吃一点的话,是不会挨打的。 他手足无措地抬首,对上谢见君清和温润的眼眸,局促地打了个饱嗝,心头冒起丝丝懊悔,他把一整碗面都吃干净了! 云胡轻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谢你”,说罢,他逃也似的,拿起碗就要往灶房里去,面是他吃的,自然碗筷也得他自己收拾好。 云胡呆呆地坐回原处,手指不由地攥紧碗沿儿,谢见君能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难不成是他反悔了,要把自己赶出去吗?他不敢多想,坐在四面漏风的牛棚里,害怕得浑身发起抖来。 迟迟等不到他开口,云胡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若谢见君真要赶自己走,他便只能躲去后山林子里了,林子虽是危险了些,但好歹有果子能填饱肚子,他是绝绝不敢回家的,他娘肯定会打死他! “你、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云胡下意识地紧抠着着手指,细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