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所用照片是袭月的那张现代定妆照，右下角带着《开国女将》官方微博的水印, 摆明了是从官博下载的图片。 他想知道儿子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是刚刚入门的初级粉丝, 还是无可救药的脑残粉。 樊徐的手摸上了鼠标, 桌面上所有的文件夹全部二次命名过，只有一个新建文件夹。 照片只能看到侧影背影，有些模糊，有些清晰, 重复模糊的都没放过，全部收集在里面。 樊徐：“……”退出去顺着这个取名规律一看, 还有gfz、yz。 点开yz，第一张就是桌面的高清大图, 还是去掉水印的那种。 年近六十的老男人，如同从儿子床底下找到小黄书的老父亲, 面色深沉。 第二次知道苏千凉，是樊家情况日益下滑, 苏贞芳主动提出有办法帮他。 儿子是单纯粉上作为明星的苏千凉，还是喜欢上了作为姐姐的苏千凉？ 退出yz，拉到最后，还有个ljz。 见樊徐在翻他的电脑，樊子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爸，你侵犯我的隐私！” “子琪，你……” 樊徐：“我没偷看。我进来的时候，电脑就是开着的，光明正大地看。” 你这样，说苏千凉是我亲姐都有人信，你造不？！ “忘不了。”樊徐略为苦恼，“我年纪是大了，记性好着呢。” “那你别让妈知道。”樊子琪退而求其次，望着不知何时亮起的电脑屏幕上的苏千凉，嘴角微扬。 “啊？”樊子琪懵了，随即想到他妈，眉头不由一皱，“干嘛，你也要反对？” 樊徐心痛啊，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就走到喜欢上亲姐姐的地步了呢！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早斩断这段孽缘的好。 “真的？”樊子琪理解到另一个方向去了，满脸喜色，“她真的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没有，她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姐姐。” 咦，怎么瞧着…… “知道啊。”樊子琪一屁股坐在电脑椅上，舀了一勺冰激凌，冻得牙酸，“有一次听见妈和外婆打电话，外婆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妈很激动地说：我绝不会承认千凉是我的女儿！” “妈不喜欢她，我就没说，上次我不是去j市奶奶家了吗？回来那天遇到她在机场拍戏就去看了一眼，然后……” 樊徐：“……”行吧，他算是知道儿子为什么偷偷建了个文件夹收藏苏千凉的照片了。 唔，那个ljz不会是他猜想的那个意思吧？ “干嘛？” “咳咳咳……”樊子琪咳得满脸通红，樊徐吓得要给儿子倒水，却被樊子琪推出了房间，“你、永远不许不经同意进我的房间！” ……行吧，果然是垃圾照。 老父亲太难了。 能有多少作用另外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樊家所剩不多的产业与财产，否则他这个可爱的儿子就真的没机会亲口喊一声姐姐了。 苏贞芳一怔：“可是我还没得到成效。” 樊徐冷笑，“你再继续下去，等你回来，看到的就是一毛不剩的樊家。” 苏贞芳为什么离婚与樊徐再婚？不就是看中了樊家的那点钱嘛。对她而言，没什么比不能继续贵妇生活更残忍的了。 挂了电话，苏贞芳立即收拾行李，樊徐走进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看也不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苏贞芳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她抛弃放弃的女儿不仅没有过得多惨，还比她拼尽全力求来的更好。 苏贞芳张了张嘴，却发现樊徐说的全是事实。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母亲是个语文老师，从小耳濡目染得到的文学气息在第一段婚姻中因生活的琐碎而破裂，在第二段婚姻中因琳琅满目的奢侈品而消失。 但，因为二婚和婚内出轨，她在贵妇圈里抬不起头来，没几个好友，无法给樊徐带来任何助益。 所以在得知樊家出了状况后，她邀功一般想把女儿送出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见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反驳，樊徐心中满意，“这里是两百万，如果你不纠缠子琪在他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以后我会每个月定期往你的卡里打十万。” 但对奢侈惯了的苏贞芳来说是不够的，她下意识地张嘴，对上了樊徐冰冷的眼神——他厌恶她的贪得无厌。 没钱了在樊徐耳边吹吹枕头风，第二天就会有钱打进来。钱来得太容易，不通过自己辛勤劳动所得，就是单纯的数字，用起来没有半点不舍得。二十年来究竟花了樊徐多少钱，她自己心里都没数。 签了离婚协议，她就变成那群女人嘴里“樊徐为了孩子才娶她”的生育工具；不签离婚协议，恐怕那两百万和以后每个月的十万也没有了。 二十年没有外出上班，她早已失去基本的工作能力，害怕进入职场圈子。 第二天，樊徐派人把所有苏贞芳的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全部搬出了这个家。 “爸，妈几天没回来了吧？” “哦。”樊子琪不怎么意外，就算住在同一个家，他忙着上学和课外辅导，苏贞芳忙着花钱和玩乐，母子俩见面的机会不多，自然没什么感情。 “她”指的是谁，父子俩心知肚明。 前提是……“她认你的话。” 少年委屈地趴在桌上，两眼咕噜噜地转着，笑容狡黠，似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远在x市的苏千凉忽觉一阵恶寒，不会感冒了吧？ “有可能。”《开国女将》赶进度，苏千凉接连半个月没好好休息过，睡眠不足导致人体抵抗力降低，被感冒病毒侵袭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苏千凉喝完感冒灵，肚子里全是水，喝不下红糖姜茶。 顾湛：“……”天凉了，该给乖乖换个助理了。 反倒是据说身体底子好的顾湛倒下了，吃过感冒药在床上裹成了蚕蛹。 苏千凉想留下照顾生病的顾湛，顾湛怕她被传染，正好《亡命追缉》剧组知道这边停工赶忙召唤苏千凉过去拍戏，顾湛顺势把她推走。 x市机场，风尘仆仆的少年拉着行李箱，兴奋地舔了舔唇。 樊子琪傻眼了，抓住路过的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顺便问一句，你是谁的粉丝？我粉苏千凉，她穿铠甲打架的样子太帅了，我们这很多人粉她，还组建了个群，经常派人轮流蹲守偷拍，你要不要加群？” 樊子琪秒速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扫一下。” 樊子琪饥肠辘辘，拿身份证找前台，“你好，我要一间房。” 樊子琪：“……”他已经没力气再拖着行李箱跑去找另一家酒店了。 正苦恼着，瞥见眼熟的人从酒店门口进来，少年拖着行李箱跑过去拦住他。 顾湛看了看左边的乐水，再看了看右边的宁辉，反手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把我姐……把苏千凉的电话给我！” 先来一个目的不明的母亲，再来一个不知哪蹦出来的弟弟，苏千凉今年犯太岁了，怎么净遇碰瓷的？ “抱歉，我不认识你，不会把我妻子的联系方式给陌生人。” “你！” 上次乍然见到姐姐冲动的结果不就是被她刺激跑了么？ 顾湛拒绝，“不好意思，你这样手段的粉丝我见多了，不奏效。” 樊子琪脑中的那根弦即将断裂，“我再问你一遍，打不打？” 樊子琪举起了拳头，“打不打？” 宁辉 他就是和顾湛出去吃一碗面，怎么就被运气e沾染得非得遇上点什么不和谐画面呢？ “啊？”樊子琪懵了，懵得没来得及掩饰，“后援会没说啊。” 宁辉眯起了眼，“下午刚走，还没更新吧。” 他以前的运气有那么差吗？ 顾湛不乐意了，“你自己运气不好，看我做什么？” 有气无力地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问宁辉：“她什么时候回来？” 樊子琪想连夜追姐了，在j市他还能去奶奶家，不至于流落到没酒店住的悲惨境地。 “怎么样？感冒好了吗？” 苏千凉确认自己眼睛没出毛病，“怎么了？” 乱入的樊子琪：“……”果然姐夫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一些了。”顾湛边走边说，“刚刚还出去吃了一碗面，你呢？吃过晚饭了吗？是不是已经到酒店了？” “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顾湛笑着问了一句，随手按电梯，而后发现那个疑似居心不良的少年居然拉着行李箱一直跟着他？ 樊子琪呵呵：哪只眼睛看见我跟的是你？ 乐水：“……” 这都能聊起来，你们也是厉害。 顾湛：“没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随后互瞪一眼，以示敬意。 苏千凉：“？？？”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机场？ 想起这人是谁，她忍不住笑了，“是你啊。” “乖乖，你认识？” 顾湛没空理他，又炫耀似的喊了声：“乖乖？” 苏千凉：“不算很熟，我在机场拍《亡命追缉》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当时他是我的黑粉……” 自我澄清的话没说完，手机被顾湛抢走，背对着樊子琪问：“乖乖，怎么回事？” 樊子琪绝望捂脸，黑历史啊，想要靠近点看看亲姐姐结果被当成黑粉什么的……作孽。 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