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景愣住了。 他的瞳孔在颤动。 “我怕黑。” 天知道沈枝枝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这种话。 但靠近他,是沈枝枝的本能。 “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 也害怕幽闭的环境。 “衣柜里有睡衣,你挑一套你喜欢的,我要去洗澡,你先睡,不用等我。” 是那样的令人安心。 她换了睡衣,进入了段榆景的卧室。 但卧室很大,足足可以拼凑出一个三室一厅来。 沈枝枝在他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块儿陈旧的怀表。 它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晓得,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总觉得那块儿怀表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女孩儿的手指触碰到怀表的那一瞬,铺天盖地零碎的记忆袭来。 但那些记忆大多零碎,她用尽全力想要将它拼凑,最终都是徒劳。 却也明白,那块儿怀表和那个男人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有关。 这里的一切明明都是陌生的,却又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等段榆景洗完澡出来时,女孩儿已经躺下睡了。 段榆景的唇角带着笑意。 对他没有半分排斥。 所以,他的女孩儿又怎么会不爱他呢? 就连他的结婚报告上,都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沈枝枝的蛛丝马迹。 只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而已。 但只有段榆景清楚的记得,有个叫做沈枝枝的姑娘,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人。 好在温序是记得她的。 男人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也许是刚洗完澡,还有些湿气残留。 小姑娘认床。 “沈小姐,你可以适当放松些,若是害怕,我可以睡沙发。” 沈枝枝有些窘迫。 而且他对自己很了解,这里的一切,都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不、不用的。”沈枝枝慌忙说着,她说:“我就是想要靠你近一些,好像靠近你,我就能想起来很多事情。” 靠近他就可以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么? 虽然感觉有点儿冒犯,她也并不觉得自己人生里有什么空白的地方,但记忆却又真真实实空缺了一部分下去。 段榆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关了灯,房间中陷入了一片黑暗,这里是山顶,到了夜里基本上是没什么光线的。 等适应了那昏暗的环境,沈枝枝才问:“你身边的那块儿怀表……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沈枝枝愣住了。 所以她现在是躺在一个有妇之夫的床上? 因为他的妻子现在就躺在他的身边,只是她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而已。 “你的妻子……” 沈枝枝听到了他的话,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她又要被那股巨大的悲伤淹没了。 “你说我是你的妻子,你又为什么要叫我沈小姐?”沈枝枝声音软软的,虽然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害怕。 至少她在这个男人面前能够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我没结过婚。” 他想告诉沈枝枝,他们彼此间,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她说:“我会努力靠近你,争取早点儿想起来。” 真是个努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