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景让人拿了汽水来，湘湘和和兴邦都是人手一瓶汽水，那是一种他们以前从未尝试过的味道，到了嘴巴里，汽水像是会跳动一样。 “嫂子，喝啤酒吗？白酒这玩意儿辣嗓子，喝啤酒好点儿。” 这年代的啤酒，味道都十足的醇厚，甚至还能嗅到几分粮食的醇香。 男人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颈窝里，热乎乎的，还痒痒的。 沈枝枝低头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太勾人了，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他吃干抹净似的。 “枝枝，枝枝？” 段榆景一连喊了她好多声，小姑娘才有反应。 宛若散发着香味儿的水蜜桃。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只听得他轻声说：“别光喝，得吃点儿东西，不然胃会不舒服。” 等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了。 俩孩子洗漱后就直接在一楼客房睡觉去了。 “段大哥，这里有能暂时换洗的衣服吗？我想洗个澡。” 不洗的话浑身难受。 二楼装了最初的那种桶式热水器，虽说是很复古的玩意儿，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罕见的了。 打开热水器，热水淋在身上的那一刻，一整天的疲累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很美，很白，很丰腴。 由内而外都透着浓浓的青涩。 真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不知道要被大队的人骂成什么样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命运使然，只得坦然接受了。 沈枝枝瞪大了眼睛，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身体无助地靠在冰凉的墙上，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窒息的日子。 她是所有孩子中最优秀，最听话的一个，也是最有机会被领养的一个。 自那以后，她开始惧怕一切狭小而黑暗的空间。 她像是忽然被卷入了大海之中一样，沉溺和失重感接踵而来，让她呼吸困难。 一只手忽然将她从地面中捞起来，她嗅到了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 “好黑，他们把我关起来了……”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宁愿永远都不要被领养，也不要被关在逼仄黑暗的箱子里。 她以为她肯定会死在那个木箱子里，但她记得，院长妈妈和一个男人发现了她，并把她带了出来。 却并不是现实的领养，而是类似于云领养那种，那个人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打生活费，十多年来，风雨无阻，从未断过。 段榆景眸光一暗：“不怕，只是停电了，没人会把你关起来。” 她被人关过？ 难道是…… 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 他把人放在床上就要走，却被沈枝枝一把抓住了手：“段大哥，我、我怕黑，你别走。” 乡下的月色清亮，尚且还有几分可见度。 “可能是电路跳闸了，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别害怕。” 这房子太久没人居住了，电路老化导致跳闸也是正常的，段榆景去弄好了电箱，没一会儿的功夫，屋子的灯就又重新亮了起来。 等她眼睛适应了很久才缓缓睁开双眼。 沈枝枝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脸色还有些白，显然是吓得不轻。 而这种症状，他以前只在那些执行了特殊任务回来之后的战友身上见到过。 他们惧怕没有光线且十分逼仄的环境，那是被关押过后才有的表现，枝枝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他伸手去摸沈枝枝的脸。 从今往后，也就和正常人的生活彻底告别了。 “起来喝点儿水。”他端了杯温水，沈枝枝撑着双臂起来，胸前却忽然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是被段榆景光溜溜地抱着从浴室出来的，她现在身上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男人的耳根子上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 将水递给她说：“你先喝，我去给你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