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榆景这次回来，要是让她知道你虐待湘湘和兴邦，少不了你好果子吃的。” 尤其是在虐待孩子这事儿上。 李春兰见自己策反不动孟金凤，索性也就不装了。 她俩住的其实不算近，一个大队东，一个大队西，走路也得花上十几分钟的路程。 她试探性的问：“是湘湘吗？” 才发现站在院子里的，竟然是个肤白貌美，十分漂亮的女人，身旁还跟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湘湘。” 前些年他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大伯，给大伯拿了好些粮票，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了？ “大、大哥。”女孩儿怯生生地喊了句，明明都十四岁了，看上去就跟个十岁的娃娃一样，又瘦又小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到处都是伤痕。 “没、没！” 如果让妈妈知道了，妈妈会打死她的。 段湘湘也认出了段榆景，但孩子怕生，毕竟已经有好些年不见了。 正说着，门口就响起了一男孩儿的声音，沈枝枝牛头看去。 孩子牵着牛回来，拴在了院子里。 那孩子眼里的戾气好重。 她心里一惊，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但他又和超雄不同，他很冷静，也没有暴躁，只是一种平静的凶狠。 “大哥，姐姐喝水。”段兴邦进去给两人倒了水，懂事的让人诧异。 很显然段榆景也看出来了。 却被孩子一下子躲开了。 沈枝枝的手停在半空，也没有尴尬，只是笑笑，又把他拉过来。 那是段兴邦第一次感受到那么柔软的手，还有她手里的帕子。 带着香膏的味道。 沈枝枝招呼着她进来她才敢进进去，当她掀起孩子的衣袖，看见她手臂上的伤痕时，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看着自家孩子被后妈这般磋磨，想来没几个人能做到面不改色。 “没、没有，都是我们自己不小心弄的。”湘湘不敢说实话。 “湘湘别怕，我来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继续读书。” 沈枝枝叹了口气，看来李春兰打孩子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孩子现在连实话都不肯说了。 “湘湘，现在省城有寄宿学校，如果你想读，可以不回家，住在学校里。” 她已经辍学在家很久了，不然都快初中毕业了。 来的路上段榆景就说了，他在省城那边有点关系，如果孩子想读的话，可以把孩子送进省城的寄宿学校里。 “读读读，读什么读，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以后还不照样是要嫁人的。” “死丫头，家里来人了也不知道跟我说，咋地，你要上天是不是！” “你打一下试试！” 但沈枝枝注意到了段兴邦看向李春兰的眼神。 像是随时都能扑上去，一口咬断李春兰的脖子似的。 “我们来，是要带两个孩子去读书的，湘湘，带兴邦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去奶奶家！” “段榆景，我是他们的妈，你凭啥带他们走！”李春兰立马就不乐意了。 “大伯母，您也不是他们亲妈，是后进门的，这事儿您要是不肯，我们就去请大队长，让大家来说道说道，您让俩孩子不去读书，在家帮着干活，还有孩子身上的伤。” 沈枝枝这话三分真七分假，主要就是为了骗骗李春兰这种不懂法的人。 李春兰两条都占了。 “我可没听说过打自己孩子还要坐牢的，我是他们的妈，我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法律还能管我不成！” 要不说这里足够落后，知识过于匮乏，人人皆文盲加法盲，对法律的底线也仅仅停留在杀人犯法这个层面。待儿童到底犯不犯法！” 沈枝枝掷地有声的说着。 仿佛此刻的她，身上多了一层柔和却十分坚韧的光。 李春兰根本不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带着俩孩子走了。 段运昌坐在堂屋里吸旱烟，吧嗒吧嗒的声音传了出来。 段运昌抽完了烟才说：“湘湘和兴邦是去了他奶家，你不用搁我这儿告状，我一早就知道了。” 什么？